见苏晓面色不快,吴盼又语重心长地抓住她的手:“妹子,你别嫌累,等去了京城,多少双眼睛要盯着你啊?你家尘王再厉害,他自己那头还有多少事,也不能时时刻刻护着你的,你就听我一句劝,多学些东西,到时候也能少些麻烦!” 她又忍不住叹气:“也就是你婚事,我们都插不上手,要不然,真该把你留在府上,好好教养你几年,再让你出阁,也免得你……” 说到一半,吴盼的脸色又是一变:“诶哟!快来人,扶我进去!” 苏晓抽回自己的手,迅速起身:“夫人先忙吧,这几天好好休养。”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小姐!”元月匆匆跟上,无奈劝道:“小姐别生气,楼大人和夫人也是为了小姐打算。” “是啊,所以我只能受着!”苏晓咬咬牙,只觉得一口气憋在了心口,怎么都出不来。 元月张了张嘴,到底也只能化作一声轻叹。 其实她也明白,是吴盼那些话,说得太直白了,好像苏晓一无是处,天生就得受欺负。 “小姐,他们绝对没有嫌弃你的意思,你别多想。” 苏晓猛然顿住,回头道:“他们是没有嫌弃, 甚至是想让我尽快变好,可既然我这么差,他们从前怎么就不管我?为什么非要到了现在,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才转过头来说什么要教养我?” 原主都已经死了! 原主的身世和过往,全都是活在委屈里。 最可恨的是,所有人都觉得原主可笑而不可怜! 现在,是她在用这副身躯,是她把原主的生活一点点拉回正轨,也是她让原主逐渐受到他人的尊重。 楼家人忽然冒出来,说想对她好…… 反正她就是冒火,忍不住! “小姐……”元月咬了咬下唇,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关于苏晓的从前,她也只是道听途说,不知道究竟如何。 今天听苏晓那样说起来,她也和吴盼一样义愤填膺。 所以她觉得,楼越和吴盼的打算,其实也没错? “呼……”苏晓深吸一口气,冷道:“算了!反正也没有很多天,到时候再说吧!” 从决定跟着季衍尘回京的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自己一定会失去自由的。 只是没想到,最先给她压力的不是这个世界,而是楼家。 回到小院,青黛和白薇还是那般安静规矩,安安分分地伺候着她。 坐在床边,看着 这两个丫头忙前忙后,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一种莫名的预感。 什么端庄大气的尘王妃,挑不出丝毫错误的大小姐? 她根本就不稀罕! 这个世界是和她的前世截然不同,秉承着适者生存的道理,她可以在适当的时候隐忍蛰伏。 但她的灵魂永远属于自己,不可能被一个世界的规则同化,成为教条和制度之下,毫无自我的可悲女性! 之所以想脱离季衍尘,不就是因为这个? “哈!” 真是好险。 她的灵魂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根本就是沧海一粟。 一望无垠都是海底深潮,根本就没有出路,要想守住这点自我,可谓比登天还难。 可她宁愿人人喊打,也不要变成这些被男尊女卑,各色规矩束缚着,只剩下为夫家撑撑门面,生儿育女繁衍子嗣的工具人! 做生意,分明也是为了自立。 若现在真被这些规矩洗脑,那还谈什么将来? “受委屈了?”季衍尘又跳窗进来。 苏晓瞥了他一眼,未曾点灯,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 可都还没入口,身子忽然一轻,又被放回了床上。 正要质问,季衍尘不由分说把她塞回被窝:“天还凉着,赤脚踩 在地上会着凉,身子不要了?” “你怎么这时候过来?”苏晓没有乖乖躺下,干脆抱着膝盖坐着,“你这几天忙来忙去,是不是想到尽快回京的法子了?” 季衍尘拿来茶杯递给她:“怎的?这里呆的不痛快?” 苏晓喝了茶,随手把空杯子放在一边,淡声道:“谈不上什么痛快不痛快,就是觉得,尽早把这些事处理完,我也能过得痛快些。” 听她这么一说,季衍尘忽而来了兴趣:“那你以为,什么叫做痛快?” “痛快?有银子花,有日子过。”苏晓暗暗咬牙,“也让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离我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