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苏晓把好不容易才拿到手里的茶壶放下,只觉得哭笑不得。 合着,林暮雨才刚到邹县,就跑到她这里来,是为了季衍尘来当说客的? 可季衍尘也不像是会纠结这种事情的人啊…… “林姑娘,不如细细说来?”苏晓忍着疼坐下,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 林暮雨有些不忍,这都受伤了,“我还是明日再来吧,你先休息。” “等等!”苏晓可不想睡一觉起来之后,还要继续面对这个麻烦,“我知道,林姑娘是个直爽性子的人,只是不爱与人多交流罢了,你这舟车劳顿的到了这里,有话不妨明说,说开了,也好安安心心地休息。” 闻言,林暮雨果然又坐下了。 她抬眉盯着苏晓,道:“那我就直说了。” “嗯,说吧。”苏晓脸上带着笑,慢悠悠地倒茶。 林暮雨轻叹一声,“王妃,我说话难听,你若不高兴,可以罚我,我毫无怨言,但我想说,你的身份和过去,大家都知道,尘王更清楚,如今尘王摒弃前嫌对你爱护有加,你却不好好珍惜,难道就不怕丢了这份福气吗?” 就算早有准备,苏晓也还是被这番言论雷得外 焦里嫩。 “福气?那这福气给你,你要吗?” “王妃不是在说气话吧?” 林暮雨只觉得莫名其妙,固然说的话不好听,可她也是好意,不然非亲非故的,谁管苏晓呢? 苏晓没忍住,冷笑出声:“我算是知道,我为什么总看沈和言不顺眼了。” “王妃在说什么?”林暮雨面色一沉。 “这些话,断然不会是季衍尘说的,以你的个性,也不会听季衍尘的使唤,只有沈和言能劝得动你!” 越说,苏晓的语气就越冷,“让我猜猜,沈和言一定是说,我一个被全京城,甚至是整个北越王朝,都视为草包和丑八怪的人,好不容易得到了季衍尘的青睐却不懂得珍惜,简直就是有眼无珠,有恃无恐?” 林暮雨脸上有些挂不住,无奈道:“是他说的,可他也并非是为了害你,相反,你若好好的当着这个尘王妃,只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苏晓加重了语气:“荣华富贵,林姑娘你喜欢吗?” 没等林暮雨答话,她就又接着说道:“林姑娘,我说话也直,你也别见怪,你看不上的荣华富贵,看不上皇子亲王,更看不上京中那些世家子弟 ,偏偏只看得上一个落难了的沈和言,是为什么?” “我……”林暮雨被闻得有些懵,“因为他就是他,只能是他。” 苏晓冷哼:“呵,那我再问你,你看不上的荣华富贵,为何旁的女子就要看得上?为何偏我要看得上?你认定的是他,我认定的是我自己,有问题吗?” “你自己?”林暮雨眉头紧皱。 那些关于荣华富贵的言论,她大体明白,苏晓实在说,对尘王没有那份心思。 但认定自己?这算什么说法? “是啊,我自己。”苏晓点点头,毫不避讳:“我有手有脚,纵然没有娘家依靠,可我又不是养不活自己,那为什么非得靠着一个男人?” “你们只看到季衍尘能力出众,地位尊贵,只要从眼前这泥潭里出去,就能一飞冲天,翻云覆雨!跟着他的我,自然也能青云直上。” “可我又不稀罕那样的日子,为何非要跟着?” “再者说来,我一个人自由自在,什么东西都是自己做主,哪些事情能做,哪些规矩不用守,照样是我自己说了算,难道就不比坐着那个岌岌可危的王妃之位快活么?” 她也是憋得太久了。 所有人都以为她很有福气,是走了天大的运,才刚好医治了季衍尘的眼睛,在季衍尘心里占有一席之地。 这一席之地究竟是否存在,她说不准,但旁人都是这样以为的。 但问题在于,她不稀罕那一点点的上心,与那些莫名憋屈的规矩和管束想必,她更宁愿孤独地做自己! 这到底有什么问题? 为什么所有人就是觉得她错了? 甚至还要让林暮雨这样一个陌生人,连夜跑来劝她? 而林暮雨看着苏晓这双眼,心底无比震撼。 原来,是可以选的吗? 人生来在世,不就是要为了一些东西,再去舍弃另外一些吗? 她们是官宦之家的女儿,今生今世,就是要为了家族兴盛和荣耀服务的。 “林暮雨,你是个聪明人。”苏晓缓好情绪,低声道:“对于你跟沈和言,我没打算发表任何评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