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战乱不休的,就算开春了能有所回转,可日子还是难过。 若家里还有个三灾六痛的,那可真是要喘不过气来了! 这房子能卖出来,对谁而言不是好事? 看着妇人期待的眼神,苏晓有些苦笑不得。 她本来想说的是,地方她是看上了,不过希望能尽快过了文契,也烦请各家再来看看,有什么还需要的就带走,免得到时候被扔了太浪费。 细细说明白,妇人都不禁有些哽咽:“那就半个时辰以后,我让他们都把房契地契带来,姑娘且等等,我这就叫人去,半个时辰,就半个时辰!” 她反复多次地和苏晓定好时辰,又忍不住千恩万谢:“深谢姑娘了,深谢姑娘!” “小心足下,我们等着就是了。”苏晓无奈叮嘱。 “哎……哎哟!”妇人嘴上答应着,无奈脚下一滑,还真就跌了一跤,“没事,我没事的,姑娘且等等!” 看着她飞快跑远,苏晓和憨丫头相视一笑。 而后,憨丫头又若有所思地开口:“师娘,你就不怕她是坏人,带些人来讹咱们,或是抢夺钱财吗?要不要叫官府的人来做个见证?” 苏晓不 急不忙,牵着憨丫头在廊桥上漫步:“你还记得郭家人么?他们是怎样的?” “唔……”憨丫头垂头想了想:“他们一家,又懒又蠢,还特别坏!” “那上次,想拐走你们的人贩子呢?” “看似好人,其实包藏祸心!” 苏晓挑眉提醒:“那你再想想,方才见到的那个大娘,又是什么模样?” 憨丫头挠了挠头,最终也只能是睁着迷茫的小眼神。 “她匆匆过来,衣袖还是湿的,裤管也还没有完全放下去,并且,她身上有一股皂荚味,应该是洗衣服洗到一半过来的。” 苏晓娓娓道来:“还有她手上的老金镯子,许是年月久了,已经磕磕巴巴的了,手上的茧子也很厚,估计是长年累月做家务活留下的,你想啊,这样的人,明显过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有些辛劳,却不算太清苦,何至于去诓骗钱财,落得个锒铛入狱的下场?” 憨丫头恍然大悟:“哦,郭家人是很辛苦,可他们懒,只有刘氏一个人干活,所以她既憔悴,又很凶狠,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上次那两个人贩子也是,看着好像是穷苦人,现在一回想,好像衣裳和 首饰都很新,大白天的也不忙家中事,反而在外面游荡,这才是不务正业的?” “聪明!”苏晓浅笑道:“你看一个人,他的外表呈现出什么样子,大概就能猜测到他过的是什么日子,若他行为再反常些,那你就要醒着神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师娘真厉害,光凭看人就知道一个人是好是坏!”憨丫头跟葛顺一块呆久了,张口也是一套一套的。 苏晓捏捏憨丫头的小脸,失笑道:“自然不止啦,我们在镇上也住了一段时日了,又和张捕头他们关系不错,镇上哪里有坏事,哪里容易闹事,衙门在抓捕什么人,我心里早就有底了。” 憨丫头歪了歪头:“所以,师娘是知道这一代没有不对劲的,再加上那个大娘也没有不对劲,这才放心?” “是啊,只凭第一眼见到的事物,就轻易下结论,那多片面?自然是要掌控全局,心中有数,才能更有底啊!” 说完,苏晓细细盯着憨丫头。 却见憨丫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一双水灵的眼珠子眨巴着,明显还在细想呢。 罢了,她和葛顺都还小,能学多少算多少,往后能修得一个什 么未来,也只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走吧,去换点现银。”苏晓拉着憨丫头往钱庄去。 说到银子,子竹给的那一万两暂时还用不上。 毕竟之前万花楼那边交过来的,就足有好几千两了,就算是卯足了劲挥霍,那也得再等好一阵呢。 对,如今该说百戏楼了。 过些日子,百戏楼重新开张,收入这块绝对少不了! 一万两,再加即将到手的九万两,没事就不动了吧,说不定,将来还会有其他用处。 慢慢悠悠地回来,半个时辰也过去了。 妇人果然带了人来,还是很多个,只不过,他们远远看着苏晓笑了笑,就都各自进门搬东西的。 剩下几个上了年纪的,每个人手里都捏着契纸,脸上也带着憨厚的笑容,跟着妇人缓缓上前。 “让姑娘久等了!”妇人擦了一把额边的汗珠,“本来都是要来和姑娘道谢的,我一想,那么多人围着姑娘多不像话?就叫了几个辈分高的,来和姑娘把这事谈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