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顺最近学会了自己的名字,正在地上练习百家姓。 这时候正琢磨着一个黄字到底有几横,忽然浑身一激灵,瞬时汗毛倒竖! 回头一看,苏晓笑眯眯地站在他身后。 他垮着一张小脸:“大掌柜……” “嗯?”苏晓扬了扬手里的针包,晃动之间,依稀露出了从布包缝隙里露出来的尖利针尖,“天色还早,干正事吧?” 咕嘟! 葛顺用力咽下一口唾沫,他有预感,接下来恐怕是一场大劫! 这些天,他一起床就过来,就连吃饭都是跟着苏晓和季衍尘的。 说白了,不就像是谁家要杀鸡了,赶紧再喂肥一些,然后一刀宰了能多煮出一点肉吗? 葛顺瑟瑟缩缩的,还有点发抖。 苏晓拧眉:“我只说了会疼,你怎么怕成这样?” “没,没……”葛顺的嘴皮子都开始发白了,连连摇头:“我怎么会那般……” 猛地一下抓住葛顺的手,蛊虫暴动? 此刻冰天雪地,怎么忽然就暴动了? 莫非,蛊虫还能感知到葛顺的情绪? 察觉到他有一些害怕,就开始拼命涌动? 还是说,蛊虫也是有灵智的? 不管是怎么一回事,蛊虫现在产生了巨大 的抗拒现象,这是真的。 眼看葛顺越来越害怕,神情也十分痛苦,苏晓一手收了针,轻轻摸着他的后脑勺,另一只手还是把着他的脉。 “逗你玩的,怎么还当真了?”她故作轻松地笑笑,“我只是来检查你写得字。” 葛顺长松一口气,拍拍胸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瘦弱的孩子转眼失去意识,被苏晓稳稳接住。 她收起藏在指缝里的银针,神色复杂地紧盯着他的小脸。 不过施针而已,需要怕成这样? 总之,明着来是不行了,就让他暂且昏迷,也更方便治疗。 她抱起葛顺走进柴房。 所谓柴房,已经也是葛庄头家中用来当卧室的,有一张炕。 后来他们住进来,因年久失修,就被当成了柴房。 上次修好这间破房子,房间自然也空出来,能住人了,只是她和季衍尘都用不上,家里要用的柴,也全都是堆在屋檐 这几天她一直在琢磨该怎么给葛顺治疗,决定就拿这里当手术室。 虽然很简朴,但这个时代,细菌还没有那么多,好好做好消毒的工作,应该也就没问题了。 葛顺比想象中的更轻。 苏晓肉是多,力气却不大,葛顺都已经是七八岁的人了,又是男孩,她抱起来,居然轻轻松松。 把人放在院里炕床的地面上,又是仔仔细细地把脉。 麻红蛊感受不到宿主的什么情绪,倒是渐渐平息下来了。 差不多了! 之所以把葛顺放在地上,是为了让蛊虫保持稳定的状态,免得温度过高反而被惊动。 她要做的事,就是趁蛊虫不注意,结合特定的针方,把蛊虫全部逼到十指和脚趾,通过放血排出来。 说起来简单,实则很难。 葛顺过于瘦弱,骤然失血过多,肯定会有生命危险! 所以,她一直把葛顺带在身边,盯着他吃饭,让他尽可能地维持好心情。 体格稍微强劲一分,风险便能降低一分。 之所以不再接着调养,是因为她发现,葛顺实在是太贪凉了。 这么小的孩子,只穿着两件薄衫,在雪地里一呆就是三四个钟头! 正常的大人都要冻出大问题,更何况是个孩子? 再这么下去,寒气侵入太多,后续再想拔除,可谓是比登天还难! 所以,只能趁早。 止血的针灸术,她也会。 炕床早已烧好 ,排出蛊虫之后就能抱过去。 药也熬好了,喂下就行。 就是排出蛊虫的时候,一定会遭受莫大的痛苦,她不确定葛顺能不能撑住。 正在犹豫之际…… “阿尧姑娘?” 胡老三? 苏晓放下银针,抬脚走出来。 赶着驴车过来的,可不就是胡老三吗? “胡三叔!”苏晓过去打开院门,一脸惊喜:“这冰天雪地的,你怎么亲自来了?” 胡老三搓了搓冻僵的手,和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