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轻唤了一声:“吃早饭了。” 季衍尘皱眉,从袖子里摸出一根线香,往后倒退两步,准确无误地递到葛大莽子手边:“点香,一炷香后,去里面叫我。” “是!”葛大莽子连忙接了。 随后,季衍尘顺着记忆,一步一步走回院中。 他似乎也在特意训练自己,全程没有伸手找墙壁。 苏晓勾了勾唇,和他一起吃过早饭,来到院里,趁着孩子们都在扎马步,从头把脉到尾。 都是很正常的脉象。 不多时,乡亲们也一个个来了。 观他们的气色,都是身子不大好的。 苏晓明白所为何时,干脆就在炭盆旁边支了个小桌子,让葛顺帮忙添柴,自己则一边把脉,一边开方。 一个个诊断下来,也没有和葛顺类似的。 她笑看着这些乡亲们:“别担心,明日牛婶应该还要出去采买的,我让她顺便抓药回来,到时候我再告诉你们怎么熬煮,何时喝下。” 这就更能确定,不是因为饮食不洁而导致的寄生虫了。 果然是蛊! 但这个世界的蛊术,似乎聚集在南疆。 葛家村地处北漠附近,又是在深山之中,哪来的蛊虫? “葛顺,你长这么大 ,去过别的地方么?”苏晓好奇地问了一句。 “没去过。”葛顺晃了晃手脚,明明距离炭盆并不仅,却表现地仿佛被烫到了似的。 那是蛊虫在他体内,不喜高温的缘故。 其实治疗也容易,施针就好。 但葛顺才七八岁,身子又弱,蛊虫又潜藏在血液之中,早已繁衍无数! 如何经得住? “但是……”葛顺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我不是娘生的,我是祖父捡回来的!” 苏晓一怔,捡回来的? 葛顺接着道:“我娘生不出孩子,倒也疼我呢!” “是你爹娘告诉你的么?”苏晓迟疑地问。 “我大概还记得些,他们都以为我不记得!” 葛顺到底还小,这些心事也憋得久,见苏晓和别人并不多说,只说病情,便也干脆说出来了。 他觉得,这个大掌柜是个信得过的人。 “大掌柜。”他眼里藏不住好奇,看向小桌上写满了的药方:“你写的字真好看!” 苏晓偏头看了一眼,自己前世学的中医,又因家学渊源,从小就让她练字磨砺性情。 确实写得一手好字。 “你喜欢写字?”苏晓探头问他,“想学么?” 见她对自己这般温 柔,葛顺情不自禁地点点头:“我就是觉得,墨水很香,好像在哪里闻过……” 或许,葛顺是出自什么书香世家吧。 再看他,长相确实和这里的人格格不入。 格外俊秀。 “纸笔在那儿,想学什么字,我都可以教你。”苏晓大方地指向屋中的柜子。 正好,葛顺的身体情况,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观察,才能制定治疗方案。 早说过了嘛,疑难杂症,是她最好奇的部分! 葛顺屁颠屁颠地去拿了过来,张口就道:“我想学,强盗二字!” “强盗?” “就是郭家那五个强盗!”葛顺伸手一指:“都是他们干坏事,要不然的话,我爹娘和祖父,也不会整日以泪洗面了!” 苏晓点点头,一笔一划地写给他看。 又抓过他的手,教他落笔的方法。 练字是应该循序渐进,现在,就先教他认认字吧。 “你多写几遍,不用怕废纸。”苏晓轻声叮嘱,眼睛一直落在葛顺的脸上。 苍白,无神。 偶尔皮肤有些细微的跳动,他就会觉得痒,忍不住伸手去抓。 这些蛊虫毒得很,吸干宿主的精气血,再破皮而出! 看葛顺抓痒的次数越来越多, 她不忍地道:“实在不舒服,就离炭盆远一些去写,不碍事的。” “嘿嘿,好!” 葛顺如蒙大赦,忙不迭地就退了很远的距离,趴在一张凳子上忘我地写着。 苏晓暗叹,照旧把药材搬出来,继续做药丸。 该怎么入药,才能让葛顺的身子强健些,以至于能承受住放血施针? 正想着,葛顺又问她:“大掌柜,人人都说你聪明,那你觉得,那五个强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