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柔给田四妮包着药片。
看了眼田陈氏,她说道,“原来四妮三姑母是野牛岗的人啊,我前几天出门采药时,也见到过几个野牛岗的人,他们是猎人。”
田陈氏得意地抬起下巴,“是吗?我们野牛岗乡比你们北河乡有钱,他们个个都穿得好吧?”
林惜柔没觉察出。
她微微一笑,“那日走得匆忙,没注意,对了,四妮三姑母,田丰村后面的那片山林,是归哪里管的啊?”
“当然是归我们野牛岗的!”田陈氏抬着下巴傲然地说。
“那片山林,是县令大人划分到你们乡的?”林惜柔故意问。
“那倒没有,反正吧,好多年都归野牛岗。”田陈氏说。
田四妮拉了拉林惜柔的袖子,又往后看了眼,示意林惜柔别问了。
林惜柔看了田四妮一眼,轻轻勾了下唇角,打住了这个话题。
药开好了。
田四妮付了药钱,站起身来让位置,“三姑,我好了。”
“好好好,你坐我这儿来,我坐过去。”田陈氏坐到了田四妮的位置上,指着架子上的药材,对林惜柔说,“我要买一些夏天泡澡去痱子的,你多开一些。”
林惜柔取了一沓专门用来包药材的薄油纸,放在桌上,走到架子那边拿了小秤称药。
“五文一副药,四妮三姑要开多少天的药?”林惜柔手里忙着,问道。
进夏天了,很容易痱子。
早有一些村民们,开始到她这里抓些草药回去洗浴。
因为村里人大多不富裕,她选的都是些又便宜又实用的药材。
一贴药,不过五文钱,能泡整整一大桶的水。
可以共两个小孩子用,一个成年大人用。
“开十天的吧,用完了我再来。”田四妮三姑说。
林惜柔称好了药材,包了十包,“五十文钱,四妮三姑。”
她将十包药,叠在一起,用细麻绳捆了捆。
田陈氏睁大双眼,“这么贵,要五十文?”
林惜柔看了眼药包,“我卖给同村人,都是这样的价钱。而且,我敢说,别家再没有比我更低价钱的药材了。
而且这么大一包,有四两重,才五文钱,到哪里都会说便宜。”
田四妮点了点头,“三姑,林娘子的药材,确实比别家便宜。你可以打听打听的。”
“我打听什么?我听说林娘子跟你们家相熟,才特意来买便宜药的,这也没比你们村其他人买的便宜嘛。”田陈氏推了推药包,一脸嫌弃,“我不要了,太贵了。”
林惜柔眯了下眼,“四妮三姑,可是药材都配好了,你说不要就不要了?我抓药前,也已经说过了,是五文一包,你嫌贵,为什么不早说?”
田陈氏瞪着眼,“我到集市上买的可是一斤一包的,你这才四两,我也以为有一斤一包嘛。”
林惜柔淡淡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北河乡集市上药铺卖的同样的药,虽然是一斤一包,却要三十文一包,折算起来,比我的贵多了。”
田四妮点头,“是啊,三姑,集市上卖的都贵,一斤药包是十六两却要三十文,四两就七文多。”
田陈氏被二人合起来说,脸上挂不住。
想堵气不买了,又想着,这样的价格实在便宜,别家是买不到的。
她气恼地找着借口说,“其实,这不是我买的,是给我家邻居带的,我都夸大海口了,说只有集市上三成的价格,你却还卖这么贵,我回去怎么跟邻居交待?”
林惜柔不想与她辩解浪费口舌,“四妮三姑,这些药材你要不要?不要我收起来了,往后走的天气更热,我每天能卖上百包。”
“三姑,别这样嘛。”田四妮羞赧得恨不得马上就走。
自家这个三姑,家里也并不缺钱,却处处爱占小便宜,一文钱也会抠来花。
三姑婆家有个当亭长的堂弟,她仗着那个堂弟不知捞了多少好处了,这几文钱的药材也要讲价?
田四妮想扭头走掉不管她了。
林惜柔见田四妮为难了,提起药包,要往架上放去。
田陈氏却又马上喊道,“行行行,行吧,五十文就五十文,大不了我被邻居骂几句呗。
对了,我那个邻居,是我妯娌,她男人是我男人的堂弟,是野牛岗的亭长。
林娘子啊,你将来见了她,可不能再卖这么贵了。你把她得罪了,她恼怒起来会给你穿小鞋的。”
田四妮一脸担心,“三姑,你就不能跟陈家婶婶好好说说吗?林娘子卖的药包真的不贵呢。”
“我说了她不听呢?”田陈氏翻了个白眼。
“这样的话,那还是不卖吧,说我这儿的药包卖完了,让她到集市上去买吧。”林惜柔听着田陈氏的话,心中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