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安她是自己要求做手术的,她在一个清醒的状态下签的字,没人逼她。’
‘厉奕琛,你说,祈念安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她没有遭遇意外,没有出车祸,任何你想过会失忆的可能性都没有在她身上发生。’
‘念安,太绝望了,所以选择遗忘你们所有人。’
厉奕琛还记得当时祈承曜说这些话的时候云淡风轻。
可那些话就像是一把温柔杀人于无形的刀,一刀一刀地凌迟着厉奕琛。
深不见血,痛遍了五脏六腑。
厉奕琛喉结滚动,眼眸深沉地看着腿上的孔霖安。
“霖安,那些话你都听见了是吗?”
孔霖安眼神空洞地看着厉奕琛,里面是满满令人触目惊心的绝望与压抑。
他想不通了,也接受不了。
妈妈不要他这件事实。
他们明明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互相依靠的母子,妈妈怎么就不要他了呢?
妈妈签字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想过他?
孔霖安从小就在监狱里长大,见过了太多肮脏暴力的事情,哪怕出狱后,他凭本能朝厉奕琛靠近。
可是也没有得到应该有的回应。
孔霖安遭受的恶意,人性阴暗的一面远远比他接受到的爱要多得多。
他来自的唯一的爱,只有妈妈。
凭着妈妈给予的爱和教育,他活到了现在,活到能接受妈妈的‘死亡’和失忆。
可是,现在有人告诉他,妈妈失忆是自己情愿的,他情愿忘记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
孔霖安的眼神越来越冷漠,好似这个世界上毫无任何能牵挂他的人或事。
厉奕琛也注意到了这点,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想霖安竟然什么都听见了。
保镖跟他说霖安来过的时候,他就做好的心理准备,没想到……
“霖安,我之前教你过你什么事?”
厉奕琛端正孔霖安的脸,里面带着审视和教育意味。
“不要一味地听信他人的话,这件事还没有调查清楚,不要这么早下结论。”
孔霖安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仿佛洞悉一切。
“没有调查清楚?但是,我相信他说的话。”
厉奕琛彻底没有辩驳,他其实和霖安,也相信祈承曜说的话。
要知道他可是一个心思很敏锐的人,在祈承曜说完的话后,他几乎下意识的就相信了,他找不到祈承曜任何说谎的理由。
回到书房,临走时孔霖安冷漠的眼神一直在厉奕琛心里挥之不去。
‘我真的很想知道,一个人得有多么绝望才会选择去遗忘,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要。’
在霖安说这些话之前,厉奕琛知道自己对慈音造成的伤害很大,只是他从未感同身受到那种地步。
现在回想,他突然觉得心口窒息,甚至分不清现实和幻觉。
……
自从祈念安和孔霖安出去秋游后,齐橙橙也接到剧场钢琴演奏,于是出差了一段时间。
她刚回到家就发现祈念安有些不对劲。
“怎么,最近和你那个小男友怎么样了?”
以往祈念安天天和孔霖安打电话,每次被齐橙橙发现后,笑称为小男友。
祈念安摇摇头,这几天霖安没和他发消息,也不找她聊天了,就算她打电话,态度虽然依旧温和有礼,不过能看出来两人之间无形的距离感。
她也不知道霖安怎么了。
她回顾自己之前做的事,并不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引起霖安的反感。
不过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孩牵引着思绪,她觉得也挺可笑的。
又不是自己的孩子,关系要那么密切做什么?
一个星期后,祈念安突然收到厉氏集团旗下一个五星级餐厅的钢琴演奏师邀约。
她一口应下,反正她现在不给霖安上课,也没事。
下午,她正在摆弄花草,齐橙橙见状,日常调笑。
“怎么,今天小男友还没有给你打电话吗?看来有新欢了,哈哈。”
祈念安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我和霖安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齐橙橙哼哧一声,“还没有?你都不知道你们之前有多么夸张,我看亲母子都不会像你们这么腻歪。”
亲母子……
祈念安突然想起秋游时候发生的事,那人叫她慈音,还说霖安是她孩子……
一想到这个,祈念安的头又开始疼痛。
她强忍着异样问橙橙。
“橙橙,你觉得我和霖安长得像不像?”
齐橙橙收敛笑容,严肃地看着祈念安。
“安安,你该不会想给厉氏小太子做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