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厉奕琛书房的灯还在亮着，白天霖安的话仿佛回荡在耳边，每一句话说得他都无法反驳，清婉到底知不知情？
“啊！不……”
隔壁房间传来一阵嘶厉的叫唤。
厉奕琛连忙站起身离开。
“清婉，清婉？”厉奕琛蹙眉抓住杨清婉在空中挥舞双臂的手。
杨清婉双眼紧闭，表情痛苦，“奕琛，你在哪里……”
这几天，不仅仅是厉奕琛经常做梦，杨清婉的情况也变得越来越严重，经常半夜深陷梦魇。
厉奕琛抱着杨清婉不住地安抚，最后杨清婉从梦中醒来。
看见厉奕琛的第一秒，她眼泪立马就落了下来。
“奕琛，我梦见我们的宝宝了……”
厉奕琛心里如针扎般刺痛，自从清婉流产后，他很少在她面前提起这件事，怕清婉伤心，也怕自己心里难受。
本以为错过了霖安的成长，所以他想弥补清婉肚子里的孩子。
结果谁能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清婉，没事，我们还会有的。”
杨清婉泪眼朦胧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摇摇头，不会，她心里很清楚，不会再有孩子了。
……
手臂上的伤痕一条一条的，青紫交加，触目惊心，看得可怖。
孔慈音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手臂，随后又抬头看向日历。
距离她被送进来刚好一个星期。
最开始两天，她几乎快被这里的精神病患者折磨得发疯，可渐渐地，她已经感觉自己开始习惯了。
这种习惯很可怕，就是明明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问题，可偏偏所有的行为和动作和这里患者无异。
若说监狱是孔慈音待过的令人恐惧的地方。
而现在的精神病院才是孔慈音的地狱。
手臂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任何伤痛，孔慈音只觉得麻木，她扔掉了手里的笔，似乎不需要用疼痛来保持清醒了。
“104,122,136，过来吃饭了。”门口有人喊。
孔慈音站起身和几个患者一起出门。
她接过自己的饭盒，然后随便找了一个地方蹲下去。
饭菜不算好，总是带着一股鱼腥味。
想到鱼腥味，孔慈音就有点想吐，最近晚上睡觉的时候她似乎总能听见一些海浪翻腾的声音，她也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孔慈音没有在外面晒太阳，而是到处走走摸索地形。
自从她没有在手臂上划痕后，脑子里越发坚定，她要跑出去，为了霖安，为了她自己。
这一个星期，孔慈音几乎将这里一切都摸得差不多了。
她知道，想要离开这里，需要一张门禁卡。
这家精神病院医生很少，除了王医生，还剩下一名医生，护士倒是有几个，不多，奇怪的是那些护士模样都不出众，准确来说，她们都长得有些……残疾。
有半只眼睛失明的，脸上布满脓疮的，还有只有一只耳朵的。
看起来都很吓人，不过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沉默寡言。
而这些护士都没有门禁卡，只有王医生和陈医生有。
所以孔慈音无从从她们嘴里得知任何想要知道的消息。
比如说这家精神病院在哪里，比如说是谁把她送进来的，比如说，她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又比如说，这一切的背后是不是杨清婉在搞鬼。
孔慈音和其他患者一样，看似随意闲逛，但却将所有的东西尽收眼底。
就在她慌神之时，没注意到脚下的路，迎面撞上一人。
“你还好吧？”
孔慈音回过神一看，是这里的另外一名医生，陈医生。
陈医生和王医生不管是相貌还是体型，都相差得很多。
王医生尽管每次都刻意笑得温和亲近，但外人看上去，始终油腻猥琐，而陈医生模样斯斯文文，戴着一副眼镜，一身白大褂看起来很有医生的典范。
孔慈音摇摇头，“没事。”
陈医生点点头，笑笑，“那就好，一般这个地方很少有人来，你还是第2个来这里的人。”
陈医生讲的话都是熟悉而平常的口吻，他用的是人，而不是患者。
孔慈音本想离开，却不知为何又顺着他的话接下去。
“为什么没有人来？”
陈医生扶了扶眼镜，故作神秘道：“因为这里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孔慈音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心里泛起一丝冷笑。
见孔慈音没有追问，陈医生眼里闪过一丝不悦，随后他靠近孔慈音，用一种很暧昧的声音说道：“你晚上过来，我就告诉你。”
孔慈音依旧没有回应，就在陈医生的耐心即将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