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黑帽子,耳鬓露出来的头发花白,穿着一声棉服,大概六十来岁,还在外头挣生活。 看到面前这两人拉着手,虽觉得有些违和,但瞧了瞧两人的脸,有几分相似,店主心里还是有了定数:这是位父子。 “多少钱?” 摊贩指了指旁边的牌子:“一碗一角,第二份八折。” 想来这价格是经过深刻思考的,即使打上八折,有钱又想显阔的家长往往只会大方地掏出两毛钱——不用找。 “来两份?” “一份,我在家里头吃饱了。” 老包舍不得吃细粮,也舍不得吃肉,他总觉得自己这条贱命去享受这种东西实在太过奢侈了。 …… 越往城南走,越觉得脏乱了不少,地上的枯叶无人打扫,积了厚厚一层,已散发出不太好闻的气味。 路上的墙像是被油渍给抹过一样,皲裂开墙缝透着黑,江南雨多,因而有不少绿色的苔藓附在上头,但按照以往的记忆,到了冬天苔藓就会没了——兴许是被人给刮掉,吃了。 路上遇到的人看到包国维这身打扮,往往还隔着老远就会躲开到另一道,以免自己的脏污传到别人身上,进而引起甚么怒火,引发了无端祸事之类的,又或是单纯的敬畏。 包国维手里头只是捧着个薄薄的白木碗,边走边吃着里头的馄饨,冒出的热气蒸腾在眼镜上。 “爹,最近粮价高不高?” 包国维忽然想起高中的历史老师讲过:民国时期发生过许多次大饥荒。 所谓大饥荒,若是受灾人数不涉及千万人,饿死人数不到达百万人,是不足以拥有这个名号的。 现在他还能清楚地记得历史老师讲一个童谣: 民国十八年,来人吃人来狗吃狗,鸦儿雀儿吃石头,老鼠饿得没法走。 这里描述的是1928到1930年的大饥荒。 老包想了想:“原先高了一阵,结果城里头多来了不少粮商,又降下来了。” “那趁现在多囤些粮吧,家院里头不是还有个小窖子吗,起码要填满,不用预留学费,钱可能买不到粮,但粮食随时可以变现钱。” 包家虽小,但也有个地窖,几立方其实就能存上千把斤粮食。 老包点了点头,如今包国维说的话他一律都会照做,何况是囤粮食这种应该做的事。 “我明天叫张四五找人陪你一起去,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正说着话,发觉前头的路上有个大概二十多岁的男人像是死尸一般躺在地上。 身上的衣服破烂的像是从在墨水里浸泡过,又在河边不停地搓,搓到泛白以后再放脚下踩烂了一样:皱巴巴的,四处都是破洞,一缕一缕的。 他身上盖着破草席,两颊干瘪,双眼望着天,没有神色,旁边放着个破陶碗,里头存着几张枯叶。 路过他身边的行人仿佛看不到,只是绕着走,似乎对此习以为常了一样。 死人本就是件平常事,天既已冷了,便不容易引起瘟疫病疾,因而府兵管辖“死人”的力度也渐渐下来了。 包国维碗里的混沌已吃得差不多,还有些残羹,见他有些可怜,将剩下来的倒进那个破陶碗里。 不过这男人没反应,看了看胸口,已经了没有起伏。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