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有什么打算呢，京城的水实在是太深了，不是我这个乡下人能够涉足的。”
甄掌柜闻言嘴角充满了苦涩，叹了口气：“甄谋仁飘零半生，不曾想今日还是落了个孑然一身，灰头土脸的离开京城。”
“甄老板不必心灰意冷，一时不如意只是一时罢了，你这个铺子做的还不错，为人也算是厚道，会有好报的。”
赵多金之前就打听了甄掌柜的情况，此时开口安慰了一句。
“唉，但愿吧。”
甄掌柜已然心灰意冷，这一次能把命保住，也算是不错了。
张世安微微颔首，开口问道：“甄掌柜，你可愿追随本少爷，继续在宝药斋干事？”
“嗯？张少爷……莫不是在说笑吧？”
甄掌柜闻言神情一震，眼眸中划过一抹喜色，但更多的则是难以置信。
“当然不是说笑，本公子的事情很多，纵然是开了医馆，也只是随缘治病，所以医馆的日常还需要有人维持，我看你就不错。”
张世安将原因说了出来，他也看出来了甄掌柜还是有所顾虑，应该是担心留在京城中会遭到别人的报复，于是淡然问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今天一过来，胡掌柜他们就转头走了吗？”
“应当是……惧怕张公子的贵族身份？”
甄掌柜当时也好奇，但并不知道具体原因。
“贵族身份……贵族地位虽然不低，但也没有到了能够让人见了就害怕的地步。当今大乾贵族之所以人人惧怕，是因为他们都是追随了陛下靖难的功臣居功自傲，平日里行为有所出格，陛下一时半会儿也没工夫处理他们，所以才会形成如今的局面，但这都是对最底层的人而言的。而胡掌柜他们作为京城名医，地位甚至比我这样最底层的贵族还要高一些，又怎么会怕我的贵族身份？”
张世安很早之前就明白，贵族和贵族是不一样的，一个子爵的儿子，更是不会让稍有地位的人惧怕。
“不是因为贵族的身份，那他们怎么……”
甄掌柜闻言反倒是愈发疑惑了。
“因为本公子给郢国公之子治病的时候，他们就在旁边，本公子还赏了他们每人一个嘴巴子……”
张世安悠然一笑，将当时的事情说了出来。
“嘶，这就难怪了！张公子医术高明，而且人脉亨通，不是他们可以得罪的！”
甄掌柜闻言目光震惊的看向张世安，没想到他的背景远比表现出来的厉害得多！
不过饶是如此，甄掌柜还是疑惑地问道：“那邢捕头肯定也不是因为害怕您的贵族身份了，可是怎么还是很忌惮的样子？他难道也是因为您的背景？”
“这倒不是，只是因为王云金在大牢中的事情……”
张世安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将王云金的下场说了一下。
“嘶——”
甄掌柜听到王云金竟然在大牢中受到了那种折磨，瞬间惊愕的瞪大了眼睛，然后便又想到了贾掌柜的下场，身子都开始哆嗦起来……
“怎么样，在本少爷手底下做事，还需要害怕贾掌柜吗？”
张世安见到他的样子也没有笑话，毕竟但凡是个正常男人，听说了这种酷刑之后都会两腿发凉。
“不、不需要了！”
甄掌柜闻言这才回过神来，神情郑重的向张世安一拜：“承蒙公子不嫌弃，甄谋仁一定为公子尽心尽力！”
“嗯。”
张世安点了点头，起身准备离开，吩咐道：“你以后还是这里的掌柜，本少爷有心情了会来这里行医。对了，把宝药斋的牌子换了吧，太没有个性。”
“公子想要换成什么？”
甄掌柜闻言便拿出纸笔，准备记录下来。
“嗯……就叫做……‘随缘治病’吧。”
张世安主打的就是一个随缘随意，凭他的医术，无论什么名字都能赚钱。
“额……那我下午就让人换牌子。”
甄掌柜闻言一愣，彻底感受到了张世安做事的随意。
“好。”
张世安点了点头，然后便向宝药斋外面走去。
临走之前，张世安忽然顿住脚步，扭头又问道：“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启禀公子，我的名字就叫甄谋仁。”
“甄某人？”
“额，是甄谋仁，谋略的谋，仁爱的仁……”
“……好名字。”
张世安也没想到自己一生聪明睿智，今天竟然差点被一个名字绕晕了。
……
青天白日，时光大好，闲来无事当然是勾栏听曲。
张世安此时舒服的躺在鸳鸯梦包厢的椅子上，喝上一口小酒，惬意的看着衣衫凉快的姑娘们扭动腰肢，感觉上辈子一心苦学医术简直白活了，还是这样的日子舒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