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大红的房梁上吊着一个死尸,麻绳死死的勒进尸体的脖颈,双目瞪得老大,眼中充满了痛苦与恐惧,全身上下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黑色。
一条紫黑色的舌头伸的老长,充满血污的乱发低垂着,不知名的黑色油水从上面滴落到地板上。
充斥着死意与腐臭。
“白捕头,这就是纸扎店的老板,他已经死了。”门外的小捕快凑到白铎身前,小声的说。
“这种死法,有点意思。”白铎冷哼一声,一发破月衔空直接割断绳子,店老板的尸体从空中掉了下来,重重的摔倒了地板上。
沉重的闷声响起,直接把木质的地板砸了个大坑,尸体完好无损。
重量至少是生前的几倍,怪不得有个词语叫做‘死沉’。
“这不是普通的杀人手法,诡异作案没有任何踪迹和规律所寻。”白铎摩挲着下巴,继而转头看向崔文子道:“不知道崔道长可看出了什么?”
凡人的仵作可能查不出死因,但拥有道行的崔文子可不一定。
只见崔文子咬破指尖,把殷红的鲜血抹到眼皮之上,随后开启灵眼观测纸扎店。
“好浓郁的阴气,尸体上也有。”崔文子紧皱眉头,很显然店老板就是死于灵异手中,不过很快他又发现了一个更为可怕的事情,只见他凝重道:“寻常诡异杀完人后,应该不会过多逗留。
但这间屋子的阴气残留却是异常浓重,唯一的解释就是那鬼还在这里!”
崔文子双手掐诀,走到一处库房前,这里便是阴气最为浓重的地方。
“这里不是纸扎匠堆放存库的地方吗?”白铎愣住了,他看向杂物间的门,才发现门板呈现一种极其妖冶的暗红色。
好像是被鲜血侵染而成。
“纸扎匠的库存。”
崔文子身躯微颤,纸扎匠的库存不就是纸人纸马吗?阴气来自里面,这就说明里面的东西很可能成精了。
“道长退后!”白铎可不管你成没成精,直接一拳轰出,只见那厚重的大门直接爆成了漫天木屑。
“咳咳。”
崔文子挥动袖袍荡开烟雾,只见一股阴风从里面刮出,两个人像是进了阴冷的地窖。
只见成见屋子都被一种灰色物质给侵染了,像是一个没有色彩的世界。斑驳腐朽的墙壁上贴满了破碎的符咒,以及掉色的朱砂墨斗线。
宽敞的库房内摆满了密密麻麻的纸人,它们全都诡异的面朝着门口。
脸上都挂着虚伪僵硬的微笑,缀色的白漆不像是涂上去的,倒像是把一个活人在冷水里泡过,而后在把泡的惨白的皮肉割下来,再贴在纸扎人的脸上。
“崔道长你看它们的眼睛。”白铎心中有种极其不好的感觉,“你有没有觉得,它们的眼睛好像是自己画上去的。”
屋内至少得有一半的纸扎人都被开了眼,但那墨汁的落点却十分的古怪。
就好像是自己拿着毛笔往脸上描绘一样。
手法极其的粗糙怪异,如果真是纸扎匠生前故意制造的,那么以他的手法根本不可能把纸扎人的眼睛画的那么粗糙。
“小兄弟,我怎么感觉它们在看咱俩,要不然先退出去在想办法?”崔文子面色苍白,显然是在灵眼之中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不然他也不可能决定从长计议。
“好主意。”
白铎并没有反对,但就当两个人决定退走的时候。
库房门口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然并排站了几具纸人,描绘的样式似乎是古代武生的模样,有黑有白,墨汁画出来的僵硬表情带着一股莫名的邪异。
“这是要把咱俩留下啊!”
崔文子在开启灵眼的状态下,竟然都没有发觉它们的移动,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得亏纸扎人只是移动到了门口,若是悄无生气的贴到他们背后,这简直就是无声的杀机。
“留下?呵呵,那也得看它们有没有这个本事!”白铎怒吼一声,炽烈的内气轰然爆发,衣袍和满头的红发都猎猎的拂动,他原本漆黑如死水般的眼底产生了丝丝裂纹,从裂纹中透露出摄人的红光。
就像是沉寂多年的火山,直接冲破厚重的岩石,把狂暴无匹的热量喷涌而出,意欲点燃世界一般。
“南明离火,燃!!”
白铎身躯猛地膨胀,筋骨发出炸鸣,粗大的四肢以及狰狞隆起的脊椎骨,宛如拉满弦的银弹金弓,只见他一掌推出,恐怖的掌力夹杂着焚烧一切的灼热内气,排山倒海般宣泄到了拦路的纸人身上。
嘭——!
轰——!
掌心与纸人对撞,自他们的交接处瞬间爆出大量的气浪。
带到烟尘散去,库房的整堵墙壁都被轰塌,断口还燃烧着火红的烈焰,其他地方全都焦黑一片。
至于那拦路的纸扎人,早就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