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伊玛尔重重地吐了一口痰。 “我堂堂伊玛尔·石匠竟然沦落到亲自和肮脏愚蠢的兽人打交道的地步。” 他肚子鼓鼓地,仿佛被怨气所填满,连下巴上的胡须小辫也在一颤一颤地抖动。 “石匠氏族,你们的王迟早都会重返王座,取回他本应握住的权柄,到时候那些背叛者们都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伊玛尔不断地赌咒发誓,拿他的姓氏发誓,拿他的锤子发誓,甚至拿他最钟爱的胡子发誓。 他伴随着这种状态一路来到被巴拉什告知的小木屋前,粗暴地推开门,大咧咧地说:“冈瑟,你这家伙又有……嗯,你是谁?冈瑟呢?” 屋子里的布置相当简单,一张不大的木桌,四个圆木做成的凳子,就是全部的陈设了。 但是没有他要找的血牛部落酋长的儿子。 坐在木桌旁边的是一个陌生的年老兽人,以及站在他身后的两个同样陌生的年轻兽人。 老兽人盯着他,似乎是在仔细地打量。 伊玛尔被他看得很不舒服,他咳了一声说:“几位,我好像进错屋子,抱歉。” 说完便待转身离开。 “不,你没来错屋子。石匠氏族的少族长。” 老兽人的话让伊玛尔浑身一震。 “你们怎么知道……” “哈哈!你们矮人除了能守住怎么进山的秘密外,似乎守不住其他的任何秘密,特别是在喝了酒后。”老兽人露出狡黠的笑容。 见鬼!伊玛尔暗自想着,世上又多三个人嘲笑我了。不,或许还有一大群绿皮长毛崽子? 兽人,这些野蛮的家伙,在保守秘密方面比起矮人更不靠谱,更何况他们根本不会把别人的秘密当做秘密。他们粗鲁,不知教化,喜欢拿别人的痛苦当做笑点。 或许自己的事迹已经在整片大草原上“传唱”开了?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他打算装傻充愣。矮人与兽人又不住一块儿,这群蛮子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但似乎有些晚了。 “伊玛尔,你是石匠氏族前族长的长子。但是因为忤逆自己的父亲,所以被赶出了石匠氏族,不得不翻山越岭投奔这里附近的铁锤部落,我说的对吗?” 老兽人的话像一把刀子扎进了伊玛尔的内心,他的胡子连同其上的须辫几乎膨胀起来。手臂上的肌肉高高隆起,握成拳的手指格吧格吧地作响。 “见鬼,我现在真后悔没带把锤子或者斧头进来,打开你这个老东西的秃脑壳,里头盛着的一定是个桃核那么大小的不知所谓的东西。” 两个年轻的兽人对视一眼,轻蔑地一笑,脚都没挪动一步,这让伊玛尔的心里更加火大。 “哦,可怜的伊玛尔。你应该学会尊重比你年长的人。” 老兽人的眼里带着怜悯,“但是我原谅你,因为我同情你。我知道,你所蒙受的不是简单的放逐,你被终生禁止踏入自己氏族的领地。你的继承权被剥夺了,当被你尊称为父亲的那个人寿终后,坐在族长位子上的人将是你的弟弟。” “那不是我的弟弟!”伊玛尔大吼道,他被刺激到了。“只是个不知道从哪个山沟里捡来的脏土块儿罢了。” “哦,可怜的伊玛尔。”老兽人用怜悯的语气说着残酷的话语,“你在这里再怎么喊叫,也改变不了事实。现在的人,不过是一个寄人篱下,依靠亲戚的庇护活命,每日里沉浸在酒水与虚幻的妄想中浑浑噩噩度日的废物罢了。” “你!”矮人伊玛尔青筋暴露。 尤金轻轻地拍着手,“铁锤部落对废物的安排是合理的,哈哈!看啊,你不就是被派来应付他们讨厌的冈瑟的吗?巴拉什真是你的好表兄啊。” “这不关巴拉什和铁锤的事。” “您真是一个大度的人啊,‘王子殿下’。容我冒昧地问一下,迄今为止他们有派一兵一卒帮助您回家吗?有派一兵一卒帮助您夺回继承权吗?” 伊玛尔不耐烦地说:“氏族与氏族之间是不应该互相干涉的。” “哦,哪怕您是他们的血亲。你们矮人之间亲情的淡泊程度真是超出了我们这些粗鄙兽人的想象啊!看看啊,您的亲生父亲如此待您,您的舅舅、表哥也是如此待您。”尤金夸张地惊呼起来。 “够了!” 伊玛尔的忍耐到了极限,平日里的委屈、不甘、愤怒倏地一下子全冒了出来,负面情绪迅速紧紧地攥住他的整个心脏。 矮人像一头发疯的公牛般向老兽人突刺了过去,其速度之快甚至让站在尤金身后的两名年轻兽人都来不及反应。 伊玛尔两只手紧紧揪住兽人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