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莱曼伯爵,我马上就要启程返回伽贝拉了,临行前再来打扰您一次。” 坐在会客室里的是前几天来过的学士塔学者蒙德·兰登,保罗还以为他从牢里带走凯文后会直接离开西北海湾,没想到他又来了。 带他来领主府的是蒙德的伽贝拉“同乡”——贝蒂。 “兰登先生还有什么事吗?又想带走哪位犯人?” “哦不。这次单纯是为了向您告别。” 学者的回答让保罗很奇怪,两人仅仅是一面之缘,谈不上多深的交情啊,走得时候还特意跑来告诉自己一声也太奇怪了吧。 连坐在一旁的艾琳都觉得奇怪,上次两人在飞龙亭叙了一番旧后,蒙德就带着凯文回家了,数日之后又来到了湖心镇,请自己带他再见保罗一面。这两人莫非聊得很投缘,一次谈话就交上朋友了? 只见蒙德·兰登带着赞赏之色向保罗说:“这几日里,我在您的领地里四处走访,所见所闻都说明您是一位非同一般的领主。” 四处走访?靠,不会是在刺探情报吧? 保罗吓了一跳,随即又释然。且不说蒙德是贝蒂的熟人,也没有哪个间谍会专程跑到自己面前自投罗网。 呵呵,这家伙不会是专程来拍我的马屁吧? “我看到了港口内帆影重重的船只,集市上繁荣的交易活动,商店里琳琅满目的精美器皿以及……铁制品,镇子上有针对平民子弟的学校,农民们还跟我提过一种能够迅速收割谷物的机械怪物,哦……还有公共厕所和澡堂,人们都说这些事物些是您的功劳。” “哈哈,兰登先生过奖了。” 蒙德话锋一转:“伯爵大人,与西北公爵的战争,您有多少胜算?” 这哥们的思维可够跳脱的,都有点跟不上了。 保罗摇摇头,严肃地说:“兰登先生,首先我要纠正您的说法,马尔茨·肯特仅仅是个【僭位者】,他的公爵爵位是非法的,我们有上任公爵的亲笔信和他的弟弟作证明。” 蒙德抱歉地说:“是我用词不当,请您原谅。” 保罗这才说:“至于与马尔茨·肯特的战争,我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能打赢。要不是那场暴动,说不定我的军队已经打到森特城了。” 蒙德赞同说:“就凭您领地里的子民脸上没有饥饿之色,我也觉得如此。真不知道您是怎么做到的?” 不待保罗回答,一旁的艾琳说:“很简单啊,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税取消了,然后打击哄抬粮价这种恶劣的行为,老百姓不就有钱去买更多的粮食了吗?” 这一年来,保罗陆续让政务院取消了一大堆让他这个穿越者感到莫名其妙的税,什么牲畜税、家禽税、养狗税、酿酒税、出嫁税等等等等……这TM的都是哪个天才发明出来的。 除了像凯文这些盐民因为情况特殊外,绝大多数领民的“可支配收入”涨了不少,领民收入的提升又进一步促进了商业的发展和繁荣。 蒙德若有所思:“在击败肯特家族后,想必伯爵您一定会成为西北海湾主导性的力量。” 他已经仔细打听了比多堡之战的经过,保罗的军队显然在其中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 保罗连忙摆手:“不敢不敢,我哪里敢奢望主导西北海湾的局势。再说还有国王陛下他老人家呢,我怎么敢僭越呢。 他没有注意到,当提到国王陛下时,艾琳的嘴角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格莱曼伯爵!”蒙德的神情和语气突然严肃起来,让保罗和艾琳都一凛。 “无论您自己是否情愿,那个时候的您手中必然会握有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可能来自于您的权柄,也可能来自于您的军队,也可能来仅仅来自于您的威望,但绝对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而这股力量,既不能被滥用,也不能束之高阁。” 蒙德的口中有一种说教的意味,让保罗略微不爽。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仅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对方。 这位学者继续说:“还记得我们之前的谈话吗,我认为——只有一位英明的主君或者说……领袖,才有资格和能力使用您这股力量。” 哦,这是要劝自己做一名英明的领主吗?保罗是这么认为的。 他端起水杯:“哈哈,兰登先生,其实我们两人之间的观点并非完全对立,为什么非要把英雄和人民剥离开来呢,你不觉得很多时候英雄也是人民的一份子吗,我当然会尽力往那个方向……” 蒙德打断了他的话:“正是如此,不过我想问的是……当在未来的某个时间,这位伟大的英雄出现了,您会辅佐他,或者更进一步地——效忠于他吗?” “噗!”原来不是说我啊,保罗把刚喝到嘴里的水喷了出来,“什……什么意思?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学者尚未回答,一旁的艾琳面色不虞地提醒他:“蒙德学长,格莱曼伯爵是奥尔多王国的封臣,他已经有了效忠的对象——罗德尼十七世陛下。” 蒙德·兰登脸上仍然维持着严肃的表情,沉声说:“当预言中的末日来临之际,无论王国还是帝国,抑或是公国、联盟等等,都会失去意义,旧有的纽带只会成为累赘和障碍,在最终的正义面前——让我们的文化、伦理、道德继续存在下去——那些都不算什么。” 这番话让保罗和艾琳都愣住了,什么预言中的末日?什么最终的正义?大哥,这听起来好中二啊。 可是看蒙德·兰登的表情,他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哪怕是牺牲掉我们当前所认为的美好——家族、亲情、友谊。” 他转向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