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的西北海湾已经有了秋意,漫山的树林慢慢披上了金黄与橙黄的色彩,农民们辛勤地在田地里忙碌着收获作物,为即将到来的漫长冬季做准备。 在阿尔达伯爵领内一条自南向北通往湖心镇的路上,一支车队正慢慢行驶着。 这队人马正是奎勒·福斯特为他的好朋友保罗征募的第一批工匠人才和和他家族的一支商队,他们从角湾搭船走海路避开了奥尔多王国南方的战乱区,然后在王国的西海岸登陆,再从那里北上经由陆路前往王国西北地区。 而护送这支队伍的,正是之前的利奇曼冒险团,只不过这次他们是全员出动了。 …… 时间往前回退两个月。 “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个废物儿子啊!” 角湾同盟评议会的成员——福斯特侯爵,在自己的府邸里一脸悲愤地大声喊道。 站在旁边的是他那一脸委屈的次子——奎勒·福斯特。 奎勒不满地反驳道:“老爹!我不就是偷偷溜出去几天吗?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 福斯特侯爵瞪了儿子一眼:“你不告而辞的事情以后再找你算账。” 他双手举着一个瓷碟在奎勒眼前小心翼翼地晃了晃:“先说说你干得这件蠢事!” 奎勒一脸不解:“这是我朋友送给我的礼物啊,让我回来替他宣传一下,他打算往南方卖,我知道这很值钱,所以才特意请您这位商业老手来估算下价格,怎么就被您说成蠢了?” 福特斯侯爵先是小心地将瓷碟放在桌子上,然后一拍儿子的脑门,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家族的商业天分怎么到你身上就消失得干干净净了呢?你当时就应该果断把它的独家代理权拿下啊。” 奎勒恍然大悟:“呃……原来您是为这事啊。” 看儿子一副才明白过来的样子,侯爵更是火大,指着儿子的鼻子开始痛批。 “整体不学无术,就知道四处乱逛!” “你哥哥多让我省心,15岁就能自己谈成一笔生意。” “二十岁的人了,现在还一事无成。” …… 奎勒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照例让老爹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福斯特侯爵骂累了,拿起水杯想润润嗓子,刚碰到嘴唇就想起有比教训儿子还紧要的事来。 “快快快,带上一支商队去西北海湾,把这个‘瓷器’的代理权谈下来,还有那种新型的纸,也一并谈下来,这都是前景大好的东西。对了,你的那位伯爵朋友不是缺造船工匠吗?现在就去招人,他要多少就招多少?不够就从家族船厂里抽调一批。” 奎勒随口应道:“好好好,父亲大人稍安勿躁。” 见儿子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福斯特伯爵跳起脚来:“现在就去!!!”‘ 奎勒叫苦道:“不是吧,我才刚到家唉,得休息几天吧。” 不过看父亲要拿水杯砸他脸的架势,他马上一溜烟跑出去办事了。 …… 利奇曼冒险团的众人从冒险者公会里拿到了此次任务的酬金。 团长梅鲁非常开心,举着钱袋子说:“这次任务总算是有惊无险,咱们去找个美食店大吃一顿吧。” 众人纷纷拍手赞成,兴高采烈地在大街上找起美食店来。 突然大街上一阵骚动,行人纷纷避让到两边,很快大街的中间被空了出来,冒险团众人也跟着人群避到道路的一侧。 迪恩拉了拉旁边一个路人的衣袖,问道:“打扰一下,我们刚到这里还不熟悉,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路人回过头来说道:“前几天裁判所抓到了一个女巫,这会儿就要上火刑架了!” 迪恩一惊,下意识的去看了一眼同伴菈荻,果然,学者女孩的脸已经是一片煞白。 冒险团的其他同伴也是脸色凝重。 猎巫运动,这是教会发起的规模最大并且延续至今的活动,据迪恩所知,在其最疯狂的时期,仅弥赛亚一个城邦一年之内就烧死了400多个有巫师嫌疑的人。 漫长的猎巫运动制造了无数惨剧,很多时候甚至连教廷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制造了冤假错案并为当事人平反。 中间有那么一段时间,少数学者和贵族大胆地反思批判过猎巫运动,加上教廷内部明理会的崛起,猎巫运动陷入过低潮。 但是近几年来,猎巫运动又开始兴起,讽刺的是,这一次恰恰是在标榜思想开明的南方诸国兴起的。 可要说教会是无中生有吧,也不能这么说,最起码迪恩就知道有一个…… 道路两边的路人开始喊了起来。 “烧死这个女巫!” “烧死这个和魔鬼淫乱的婊子!” 在教会骑士的押送下,一辆囚车缓缓地从大街上驶过,很多路人向囚车投掷石子。 囚车里用铁链锁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只从头发缝隙中露出一双呆滞不动、了无生气的眼睛,任凭坚硬的石子落在自己的身上,给早已是遍体鳞伤的身体不断增加着新的伤痕。 继续往前走就是市中心的广场,那里的火刑架已经准备好,女子的命运已经注定。 菈荻扯了扯团长的衣袖,低着头小声说道:“梅鲁,我们走吧……” 梅鲁一把抓她的手紧紧握住,附在耳边说:“别怕,我们永远会保护你的。”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众人也没心情去享用美食了,于是返回旅馆。 进了旅馆大门,他们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利奇曼冒险团的兄弟姐妹们,好久不见,我想死你们了!” 奎勒上来就紧紧拥抱了团里的两位男性。 团长梅鲁一脸无奈地说:“喂喂喂!福斯特大少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