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希仁的眉头拧得更深了：“你继续说。”
曹琰叹了一口气：“赵德芳此人，为人狡诈凶狠，善伪装，善钻营。他今日能设计陷害我，他日也会陷害别人。”
包希仁点点头，这个解释勉强合理，但是他仍旧不能相信。
“你说赵德芳想陷害忠良，这是何缘由呢？”
曹琰耸了耸肩，露出了无赖的模样：“谁知道呢？可能是因为我抢了他的风头，或者是我在朝堂上太过耀眼，挡住了他前进的脚步，或者是其它原因，我总不能每次都向他讨教吧。”
包希仁盯着曹琰看了半晌，最终说了一句：“你的想象力还真丰富！”
“哪里哪里，我只是说个实例罢了。”
曹琰哈哈一笑：“包大人，我这个计划，你打算采纳吗？”
包希仁眯了眯眼睛：“这件事情我会考虑的，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向陛下禀报此事。但是……”他停顿一下，抬眸看向曹琰，“你真的愿意为了陛下，放弃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
“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我曹琰不怕。”曹琰豪迈一笑，“包大人，请记得我刚才说的那些话。”
“我会记得的。”
两人又商谈一阵，最终达成了共识，曹琰留下春香往皇城方向走去。
……
丞相府，孙恩在赵德芳面前气得发抖，崔君肃一脸得意，而赵德芳脸上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相，曹琰那厮进京城了！我们该怎么办？”
孙恩委屈极了，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第一个触霉头。
“孙恩，你急什么？”
崔君肃瞥了他一眼，说道，“曹琰虽然回来了，可你当初不是说，我们的人已经安排好了么？那曹琰就算回来了，也翻不出花来。”
孙恩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赵德芳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怒之下把自己宰了，那可就冤枉死了。
他擦了擦额角的汗水，问道：“赵相，曹琰回来了，咱们要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赵德芳笑了，“我不做任何事啊，静观其变，坐山观虎斗。”
孙恩：“……”
“这不像是您的性格。”
赵德芳淡淡一笑：“这种场合，我自然要做出一副大公无私、为国为民的姿态，怎么可能在这种小事情上斤斤计较，徒惹旁人嘲笑呢？”
孙恩嘴角抽搐几下，心说我特么还不知道你这老狐狸的性子？
“赵相，我还是劝你慎重些，这次曹琰回京，我总感觉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而且也肯定已经想出破解我们巡检司的法子了。这样一个人物，可万万马虎不得。”
“你说得对。”赵德芳点了点头，“所以我打算让他多蹦哒几天。”
孙恩一愣，随即露出恍然的神色，他拍着赵德芳的马屁：“妙呀！赵相英明，这样一来，曹琰那边就更加焦躁难耐，迟早会露出尾巴的！”
赵德芳摇了摇头，说道：“可我也担忧啊！如果曹琰那边再出了什么岔子，我可就没辙了。”
孙恩心想，您都把事情交给下属了，居然还担心？
他正要附和赵德芳的话时，外面忽然跑来了一个兵卒：“启禀大人，宫门守卫传信，曹琰入宫了。”
“赵相，曹琰估计想见陛下。”
孙恩脸上闪过一丝狡黠：“不如吩咐左金吾卫除掉他？”
“不可！宫里耳目众多，万一惊动了陛下，反而弄巧成拙了。”
赵德芳立刻拒绝了这个建议，“况且……曹琰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倘若我们贸然动手，很容易让陛下误会。到时候，我们恐怕吃罪不起。”
“那您打算怎么办？”
赵德芳沉默片刻，慢悠悠的喝了一杯茶：“先晾一段时间再说。”
孙恩：“……”
他低声嘟囔道：“您就不怕陛下被曹琰哄骗？”
赵德芳冷哼一声，傲娇的说道：“曹琰敢骗我试试！”
曹琰在街上晃悠了一圈，便往皇宫而去，一路上遇到了好几拨官吏，全都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着他。
曹琰也懒得搭理，只是暗中思索着，不久前赵德芳的人来杀他，结果反倒被他杀掉一波人，这样一来，赵德芳应该不至于会这么快对他动手吧。
可是他不知道，他的举动，恰恰激怒了赵德芳。
他在城门口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不妥。
他当然知道，赵德芳的人不会这么快就对自己动手。毕竟他的身份敏感，如果被赵德芳抓住了把柄，那么就完蛋了。
可是如果赵德芳真的想要对付他，他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不可能逃脱得掉。
既然如此，与其躲着等着，还不如主动出击。
曹琰进宫后，径直往养心殿而去，他离开京城这么久，养心殿依然如故，并未受到什么改变。
走过长廊，穿过垂花拱门，曹琰踏上石阶，推开殿门。
殿内灯火辉煌，映照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曹琰走到大殿中央，微微行礼，朗声唤道：“臣曹琰，求见陛下。”
过了许久，殿内才响起一个女音，轻柔婉转，带着几分妩媚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