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这番伯乐的赏识让崔建和宋晓红这一对情侣,都激动得几乎喜极而泣。
只可惜,忒不凑巧的是,宋晓红实在是走不开啊。
因为春节之后,她就要在母亲宋华桂的安排下,进意大利导演贝纳尔多·贝托鲁奇的《末代皇帝》剧组当美工,跟外国人去学习剧装设计和制作了。
宁卫民当然是知道这部电影份量的。
中、英、法、意四国合拍,特批在故宫进行实地拍摄。
投资庞大,题材特殊,从拍摄计划确定的那一天起,这部传记题材的电影就注定会备受瞩目,完全可以视为华夏影视人开始步入世界影坛的象征。
何况这部电影公映后也确实在国际获奖无数,还造就了第一位获得金球奖的华人影帝尊龙。
那不用说,谁能在这部戏里混个名额,对于以后涉足影视行业可是光鲜亮丽的一份资历。
别人且不说,就那个让宁卫民一见面就不待见的第五代导演,千方百计挤进去。
也就拿到了一个故宫看门军官的角色。
总共就一句台词不说,说的时候还得撅着屁股给人下跪。
你想想,这部电影是有多牛?
宋晓红能挂名进去,而且从始至终参与制作,又是个什么劲头儿?
宁卫民自然能体谅宋华桂为女儿前程铺路的一片苦心。
也就不好再劝有心在正对拍电影感兴趣的宋晓红为了陪着崔建去日本,平白放弃这个实在难得机会了。
不过转念一想,也有一样额外的好处。
既然宋晓红去剧组参与剧装制作,那这戏装和道具,他要弄到手岂不是方便了许多?
于是宁卫民就跟宋晓红提出,希望她有机会能帮忙牵个线,或者找负责人帮忙提一提,询个价格。
他说在电影拍摄完毕后,自己希望可以买下剧中的全部服装和道具。
你瞧,要不说呢,人的脑子是干什么用的?
宁卫民这个人,他还就有这个本事。
连花钱的事儿到他这儿都能变成赚钱的,随时都能找着便宜占。
无独有偶,这个时候和崔建的境遇相差不多的还有一位,和宁卫民也挺熟。
只不过这主儿不是搞音乐的,是电影圈子里的。
而且绝对不是寂寂无名之辈,早已成名多时。
谁啊?
陈培斯。
虽然凭着这几年春晚的精彩演出,这位“陈小二”和朱时茂搭档的CP,已经家喻户晓,红遍大江南北。
甚至凭借一己之力,带红了原本难登大雅之堂的“小品”这种表演形式,开辟了一个小品的新时代。
让许多原本平平无奇,要貌没貌,不能唱不会跳,还说不了相声的人,都因为他找到了出路。
按一般人的想象,这样的事业成就算得上功成名就了,搁谁身上不都得美得冒泡,过上人上人的日子吗?
可实际上呢?
说出来或许有人不信。
这对于陈培斯来说,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因为这年头的明星,实在不大容易把流量变现,基本上只有走穴一途。
而且表演小品于陈培斯也仅仅是捎带手的副业而已。
他毕竟是个电影演员,而且还是个挺有想法,挺有追求,挺有抱负的喜剧电影演员。
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这辈子能拍摄一部影响力类似于日本《寅次郎的故事》那样的,如实反应平民百姓生活的系列喜剧。
可惜由于国内客观现状的种种限制,偏偏在电影主业的进展上,他处处碰壁,深感施展不开手脚的痛苦。
没错,《天生我材必有用》系列的第一部《父与子》,确实是在陈老爷子拍桌子瞪眼下拿到了“准生证”。
也靠着宁卫民大方的资
助,顺利拍摄完毕了,而且很快就可以上映了。
但问题是,这只是一锤子买卖,并非长久之计啊。
电影局这次收购《父与子》纯属无奈,同时还下了“下不为例”的警告。
所以陈培斯已经创作出来的第二部续集的剧本,肯定就没法再靠父亲的面子继续拍摄了。
他还得再去求人,想方设法给他的第二部电影再要一个“准生证”来。
而他偏偏是个不善于交际,也不会求人的人,让他去走衙门口盖章太难了。
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事实上,一直到1985年的年底,陈培斯也没跑出什么眉目。
倒是与他参与一同创作的编剧,在东北那噶有关系,专为此事找到了“长影厂”。
只是“长影厂”尽管觉得剧本有潜力,表示同意接拍。
但却又否定了父子搭档的这种陈氏喜剧的独有模式。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