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纸牌质地柔软更加容易藏匿。而记牌、算牌等基本功夫也就更加不在话下了——这可是每个赌徒的必修课。
但对付这些对于赌博领域十分陌生且财大气粗的玩家,沈放也不会刻意下重手,反而还会在一天的赌局结束后给输家退回去一些筹码,这无疑就是吊着别人胃口的一种手段了,也正是沈放此举给参与其中的众人都营造出了一种“就算输也不会输多少”的错觉,反而进账数字要更好看一些,这种对于赌徒心理的拿捏,也正是沈放能够作为天底下掰手指头数得着的赌徒的不传之秘了。
综上所述,这叫人眼花缭乱的账簿其实一多半都是沈放将老板们哄高兴了的结果,而这些人在赌场上春风得意,自然花销不菲。
不过穆皎暂时还不清楚其中原委,所以她也只能抓着账本心中嘀咕,刚出了郁府不过半条街,郁三儿执缰的马车却忽然停了下来。
“哦……居然是他?”穆皎先一步从车窗探出身去,却看到了一个不太想见到的人,而郁茂生看到妻子脸色,也不得不下车应付着令人尴尬的场面。
这叨扰之人,正是徐珙的父亲徐敬明。
当初徐珙偷偷奉上毒药的事情,夫妻二人自然是知情的,但由于李獒春的指示是静观其变,所以便也没有和徐家明面上撕破脸,而后来徐珙直接被赵希客提到京城去后,两家就再没有什么交集,恢复了当初那种冷淡。
先不说徐敬明是否知道他儿子在私底下耍这些小手段的事情,但他这种“用得着人朝前,用不着人朝后”的态度就颇叫人有些反感,若不是当初两家故交,想必郁茂生也不会接受徐珙三天两头的登门——但此时徐敬明的出现,让夫妻二人心中同时生出一个“没好事”的念头。
不过穆皎也觉得自己今天精神实在是太过紧张了些,先是怀疑显眼包贺难做假账,又是揣测旧友徐敬明来者不善——但其实人家只是因为听说了拍卖会的事情,所以特地来府上提前恭贺而已,还说明日一定到漆县给朋友捧场。
“我是不是……太焦虑了?”辞别徐敬明、重新启程之后,穆皎一手枕着窗沿扶额道——这个精明的女人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心绪出现波动,疲惫地靠在丈夫身上。
“这段时间大家都很辛苦,尤其是你……”郁局主武人出身,哪怕已经老夫老妻了,也不太会说些关切的言辞,行动上却更多一些,看到妻子脸色有些不适,连忙给披上了一件外衣。
而看到母亲这般疲态,郁家的两个孩子心中同样更添几许关切,让父亲腾出来一块地方,一左一右的坐在了母亲两侧陪着聊天打趣。
郁家的车队共有二十架,除了两位当家和两个孩子之外,护航的镖师以及商号当中的主要成员也在此列倾巢出动,为的就是确保明日的计划能够稳稳当当的进行下去。而货物么,除了那些即将出手的拍卖品,还有就是最重要的……为邪剑的亮相准备的赝品,也在车队当中。
为了这一次的一雪前耻,泰平镖局可谓是枕戈待旦,全副武装,就差这临门一脚了——但常言道行百里者半九十,有的时候最后这一步,就是令人最为松懈的时刻。
而最为松懈的时刻,往往就埋藏着最可怖的危机,就藏着……灯下黑!
大道朝天,四处通途,左邻春江水,右靠好琼原。但偏偏就是有这么一群人,极其擅长隐蔽、追踪、暗杀,所以就算是没什么遮挡的旷野,他们也能藏得下。
这么一个风光无限好的地方,生机无限少。
“不是吧……又来?”镖头吴隐看到头车勒马不前,不祥预感油然而生,连忙挠了挠头,冷汗都下来了……都是劫镖,这一次的阵仗可要比上一回大得多。
同样是劫镖,上一次泰平镖局在瘦虎岗上是二十个人,这一回浩浩汤汤却是百人不止,但劫镖的一方却还是走的精兵路线,并没有黑压压一片乌合之众的包围,目力所及之处也就只有九个人。
但从这些人的气息来看,武功不下泰平镖局大当家郁茂生者,九个人!
郁总把头轻轻挪开妻子抓在自己腕上的手,感叹道:“真不知道这一回把泰平带上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明天的拍卖会,照常举行。”
言罢,下马,提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