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之外,随后李云水便大步走了进去。 两边大臣纷纷投来目光,虽然早已经知道,李云水很年轻,可亲眼见到之时,还是极其惊讶,却没想这人是这般年轻,一阵嘀嘀咕咕的议论荡漾开来。 却见那李云水一路走来,对这些大臣看也不看,脸上虽然没有什么倨傲的表情,可那眼睛却直直的看着塑阳帝,一眨也不眨,就那样来到前面,拱起手来,轻轻弯了弯腰,低沉着声音:“草民……见过皇上!” 毫无疑问,这番直视,还有这等姿态,虽然他自称草民,却也极其失礼。 因此,还未等他直起身来,离墨眉头一阵,走出一步,厉声呵斥:“大胆,见了天子龙颜,还不下跪?” 塑阳帝展颜一笑,并不以为意,正待开口,却见群臣之中,走出一人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朗声道:“还请皇上三思啊!” 这人是个谏官,进士出身,名为徐涛。 不及塑阳帝开口,徐涛痛心疾首道:“皇上,臣听说皇上有意拜李云水为相,可丞相乃是国之重器,李云水这等粗野之辈,又岂能担当?臣请皇上三思!三思啊!” 话音刚落,大殿之上,众臣仿佛有某种默契一般,皆跪了下去,呼应徐涛:“请皇上三思!” 此时,李云水也直起了身,他看了看左右,跪下的一片衣着红色官服之人,却依旧还有三个人没有跪拜,就那么直直的站着,分别是三皇子,以及一个衣着八爪龙袍的年轻人,还有一个着深色朝服的老者,他们神色之间,一片淡然,仿佛群臣的反对,与他们无关一般。 想来,这两人便是太子,以及老相蹇明如。 心下一惊:蹇明如突遭丧子之痛,今日还是出丧之日,可他却依旧出现在朝堂,且这般波浪不惊,当真是深不可测! 强压心中震撼,他又抬起头,看了看皇帝,这个曾经在江南与自己同桌饮茶的老者,依旧如同当初那般淡定,脸上并没有因为这场团体谏言而有所影响,同李云水来了个对视,甚至还微微一笑。 “蹇卿,你以为如何?”塑阳帝没有搭理跪着的一众官员,反而看向蹇明如。 蹇明如的脸上,立即浮现出一种严肃和庄重,他上前恭谨的弯腰,然后才抬起头,气定神闲的说:“皇上,老臣是皇上的臣子,为臣之道,便是以皇上之令马首是瞻。故此,一切,皆由皇上定夺。老臣,没有半分怨言。” “哦!”塑阳帝的脸上,由笑容逐渐变为沉重,压低声音道:“蹇卿痛失爱子,悲痛之下,依旧心怀国事,且有如此风度,朕心大慰,却也对那凶手恨之入骨,刑部一定要尽力抓捕,待查明凶手后,不用请旨,立即枭首示众,以正法纪。” 说罢,又转头对李云水道:“李卿,蹇相宦海沉浮多年,历经多个要职,向来政绩卓越、清明有加。所治之处,从来是一片升平,百姓交口称赞,堪称一代名相。你当拜蹇相为师,多多学习才是呀!” 李云水正待答话,却不料塑阳帝话锋一转:“哦,对了,还没宣旨呢!离墨,宣旨!” 离墨早已跟随塑阳帝多年,不待塑阳帝话音落下,就捧出黄色卷轴,往前一步,朗声道:“宣旨!” 此时,原本没有跪下的两个皇子,以及蹇明如,相继跪了下来。却只有那李云水,依旧直挺挺的站着。 按规矩,李云水是应该跪下来的。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就不想跪。这让离墨眉头一皱,却圣旨在手,也不便多说些什么,只得大声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国之治,在君,在群臣,在朝野,在天下。选才用人,当不拘一格,以显塑阳气运风度。江南李云水,人品贵重,德行高尚,文治武功兼得,特敕封为布衣丞相,统领六部,总务塑阳大小事宜,即日起,造册上任。” 靴子落地,已经再无争议,也无法再有任何意见。 那圣旨还没完—— “老相蹇明如,老成持重,一生尽心国政社稷,呕心沥血、夙兴夜寐,实为群臣楷模、国之栋梁,因年事已高,当彰显厚爱,特敕封太师,专司辅佐天子,并赏黄金万两,入朝赐座不跪。” “钦此!” 群臣再拜,山呼万岁。 李云水和蹇明如,均只是弯了弯腰,淡淡说了句:“谢皇上隆恩。” 当然,这番做派,登时引得群臣侧目,不过塑阳帝倒是毫不在意,甚至轻飘飘的开玩笑:“朕与李卿在江南初见之时,便如同老友一般,随意得很呢。” “而且,朕听闻,李卿进京以来,礼部仅仅只是派了鸿胪寺的一个主官接待,他不懂得这些繁文缛节,也在情理之中嘛!” 这话一出,就有些味道了,可能别的官员尚且还神态自若,只是感慨李云水圣恩荣宠加深,可那礼部尚书王治呢?额头上当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