酊大醉的卢如玉去了客房。 脸上已有红霞的江采钰,一把拉过竹解,坐回原来的位置,在其耳边轻语几句,竹解连连点头称是,脸上不时冒出丝丝凶狠之色。 也正在这时,一个官差模样的人找了过来,来到江采钰身边,低下头毕恭毕敬的说了句:“江大人,吉彩公主遇刺,还请您过去一下。” 江采钰脸色一变,却是没有起身,慢条斯理的整理了头发和衣衫,缓缓起身,慢慢向外面踱去。看这态度,就像这事儿和他关系不大一般。 快要走出门时,忽地又站住身形,转过身来,远远对竹解说了句:“把我刚刚说的事情,办好,务必办好!” 竹解递过去一个感激非常的眼神,点了点头。 当然,这些只是前话。 当李云水回到驿馆之时,只见竹解的门房悄然开了一个口子,从那门缝里传出丝丝酒气。 想来竹解已然回来,似乎还喝了不少的酒。 这让李云水有些痛心,师兄毕竟是高僧,怎地也破戒喝了酒,还是第二次饮酒,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但又转念一想,这一连串的事情,的确让人惆怅啊! 于是,他轻轻的关上了那扇门。 回到自己的房间,却见身后的徐若云跟了进来,他左右看看,谨慎的关好门。 李云水正觉得奇怪,却听徐若云慎重的说:“云水兄,有一个人,我之前忽略了,左思右想后,我觉得还是非常有必要给你讲讲。” “哦?”李云水给徐若云倒了一杯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两人一齐坐下来,揶揄的看着徐若云:“谁?你给说说呗,大智囊!” 徐若云一阵无语,却也开口—— “吉彩,当今皇上的亲妹妹,江采钰的夫人。” “嗯,确实。”李云水肯定道,又补充说:“我看她今晚和苏珏在一起,又同时遇险,心下就觉得怀疑,莫非她们认识?而且……她和苏珏,明显应该不会有什么关系才对。” “我也觉得奇怪,却不知道原因,所以我觉得,要给你说说吉彩这个人,或许能提供一点线索。” 李云水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微笑道:“我洗耳恭听,愿闻其详。” 徐若云没有端茶,严肃的看着李云水,认认真真的说—— “你真不要这般大意。那吉彩是当今皇帝的亲妹妹,两人关系一直很好。” “这是因为,两人不仅是一母所生,更为关键的是,其生母早逝,两人在后宫不得宠,相依为命之下,感情极其深厚。换句话说,这个人,你最好不要得罪。” “当初,皇上尚且还是珍王之时,曾到江南游历,那时候就把吉彩公主一并带了过来。” “彼时,江采钰尚且还是一家米庄老板,名不见经传,远没有今天这般风光。然而,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吉彩偏偏就看中了江采钰这个小商人,每天格外殷勤,满眼都是江采钰。” “那时候,江采钰已经有了两个红颜知己。其中一人,名叫素丽,是他的父母给定的娃娃亲,此人人如其名,极其温婉,虽说江采钰不怎么上心,可毕竟是要明媒正娶的正妻;一人是江采钰后来结识的女人,名叫郦蒹葭,此女头脑聪慧、才干异常,且极其具有个性,曾经当柜称米,是江南道为数不多的女掌柜。” “两人虽然性格大相径庭,却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对江采钰死心塌地。据说,当初江采钰与大人物们相交亲密,时常带着两女行走在高门大户之间,见惯了灯红酒绿,经历了许许多多难以拒绝的诱惑,但她们钟情江采钰之心,从未改变,即使他那时候是那么的普通平凡。” “曾经,就连皇上都十分感慨,说那江采钰其貌不扬,又没有什么深厚的背景,只是个小小卖米郎,竟然被两个绝色美人所眷顾,真是老天不开眼!” “当然,这是后话。” 徐若云喝了口水,又缓缓道来—— “反观吉彩,你刚刚也见过了,不说颜色上等,就说中等也难以达到,而且这人在宫中被欺负惯了,甫一到江南,得到四方尊重礼遇,她又哪里被如此重视过呢?因此,心态有些失衡,逐渐变得有些蛮横骄傲起来,并不把常人放在眼里,当时身边之人,无一人对吉彩有好感。” “后来的事情,其实江南人尽皆知。江采钰把素丽送给了……嗯,送给了当时的大人物,也就是……大家交口称赞的洛王。” “这倒是不奇怪,虽说素丽对江采钰一往情深,可我一直觉得江采钰此人,有些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意思。别的不说,就说当初把素丽送给洛王这件事情,我就有些鄙夷和不齿。当然,对于江采钰而言,那当然是好处更多,一方面可以逃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方面也是为了让自己的事业更上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