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路可走,只能倾力一战,那头领双眉倒竖,厉声呼号,四十九颗湿人头内外交加,不顾一切冲击屏障,意图开辟一条通途,逃出生天,然而星力笼罩之下,湿人头陷入时空乱流,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如没头苍蝇般到处乱撞,全然使不上力。那头领牙咬得咯咯作响,终于熄了逃生之念,决意背水一战,先拿大陵五开刀,呼啸一声恶狠狠扑上前。 湿人头被时空乱流隔开,不得聚拢一处,大陵五抖擞起精神,使出浑身解数,与对方斗了个旗鼓相当。光阴长河盘旋于头顶,倒映无数星辰,其中尤以三合凶星大陵五最为耀眼,魏天帝接引星力,缓缓抬起左手,指尖微微颤抖,如有千钧重,那头领察觉危机迫在眉睫,尖啸一声,十来颗湿人头不顾一切扑上前,未及近身便接二连三炸将开来,趁势张开“幽冥鬼蜮”,毫不犹豫一头撞去。 为求脱身,那头领也算狠得下心,壮士断腕,不惜舍弃时空乱流内外四十九颗湿人头,更不惜投入“幽冥鬼蜮”,将自己巴巴送到解升道人手上,求他祭炼,哪怕重蹈覆辙,被迫与十忿本尊合体,也在所不惜。然而这一切挣扎都是徒劳,狮子搏兔亦用全力,魏天帝一出手便催动“元年陨星”,星力当头压下,“幽冥鬼蜮”如泡影破灭,那头领无路可走,滴溜溜转了数圈,晕头转向,身不由己缩成拇指大小,落入魏天帝掌中。 魏天帝收去头领,时空乱流外的湿人头惊慌失措,面面相觑,忽作鸟兽散,才刚遁出数尺,星力接踵而至,只一卷,便将彼辈尽数收去,无一落空。大陵五目睹魏天帝出手降服此宝,举重若轻,一时间触动心事,隐隐明白过来,大人根本不在意自己是否存有贰心,他足够强大,强大到从来都不需要忠诚,哪怕将那门侵夺大德生机的功法练到登峰造极,也撼动不了他分毫。想到这里,他不觉哑然失笑,就此念头通达,不再患得患失。 光阴长河盘旋流淌,倒映无数星辰,星光熠熠,照亮“陷空境”,魏天帝负手而立,若有所思,大陵五垂手立于他身后,肚子里转着念头,不知大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静静等了片刻,“陷空境”深处吹过一阵轻风,将扭曲的时空一一抚平,无数花瓣翻飞飘落,铺成一条曲折小径,星光之下深深浅浅,粉粉白白。片刻后,一宫装美妇款款行上前,手持团扇,半遮半掩,向魏天帝敛袂见礼。 星光掩映下,那宫装美妇着袆衣,戴凤冠,从头到脚一丝不苟,眼波流转,似嗔似喜,不经意流露千般姿态万种风情。魏天帝不为所动,淡淡道:“你便是鱼道友?” 那宫装美妇垂下团扇,启朱唇,发皓齿,道:“有劳天帝动问,妾身正是鱼玄机。” 魏天帝道:“鱼道友藏身于‘陷空境’,暗中窥探多时,连二位天主都奈何不了你,此番为何主动现身相见?” 鱼玄机笑道:“天帝过誉,妾身不敢当,妾身怎敢与二位天主相提并论。‘虚元天’毁于一旦,瞿天主陷入永寂,妾身苟延残喘,理当深入简出,安守本分,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不得不出面,向天帝讨个人情。” 魏天帝道:“鱼道友要讨什么人情?” 鱼玄机深深一礼,恳切道:“还请天帝高抬贵手,放湿人头道友一条生路。” 大陵五听到这里,忍不住冷哼一声,空口白话,有恃无恐,着实令人不齿,有些话主人不便说,他理应挺身而出,当下冷冷道:“你二人一唱一和,其心可诛,湿人头罪有应得,你也脱不了干系!” 鱼玄机看了他一眼,楚楚可怜道:“妾身又做错了什么,惹得道友如此不忿?” 大陵五道:“那一篇侵夺大德生机,补全本源的功法,可是你让湿人头抛出来的?” 鱼玄机面露讶异之色,反问道:“道友出身镇道之宝,难道不想真正成就上尊大德?瞿天主陷入永寂,妾身抱残守缺,不得寸进,好不容易才推衍出这一法门,不敢藏私,愿与诸位同道分享,难不成做错了?湿人头道友得了这一篇功法,私下里授予道友,又与妾身何干?” 她三言两语推得干干净净,大陵五一时为之语塞,他看了魏天帝一眼,见他并不阻拦,咬着牙道:“侵夺上尊大德生机,补全己身本源,嘿嘿,同出一源,方可侵夺,瞿鱼龙陷入永寂前,你趁机取而代之,补全本源,才成就上尊大德……” 鱼玄机脸色微变,眸光闪烁,不再理睬大陵五,转而向魏天帝郑重道:“天帝目光如炬,妾身甘拜下风,湿人头此番试探存心不良,追本溯源,确是妾身的不是。有因必有果,冥冥之中自有天数,这是妾身欠湿人头道友的,不得已,只好向天帝讨个人情,还望天帝玉成。” 魏天帝神通手段堪比几位天主,鱼玄机自忖要守住“陷空境”,须得将其羽翼先行斩除,故此说动湿人头弃主逃遁,传下半部功法,要他转授元邛道人与大陵五,才可一睹全貌。湿人头道行深厚,稍加推演,便知功法无误,侵夺生机补全本源,可成就上尊大德,但他深知魏天帝的厉害,反过来要鱼玄机答允一事,若他被当场打灭也就罢了,一了百了,万一落入魏天帝手中,她须得不遗余力救他脱身。 镇道之宝一言一行,暗合天数,鱼玄机答允湿人头的事,无论如何都要做到,故此不得不现身相见,求魏天帝放了湿人头。 魏天帝道:“鱼道友可知‘玄妙论道’一事?” 鱼玄机叹息道:“事关生死存亡,妾身如何不知!” 魏天帝道:“此番‘玄妙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