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渡到七曜界这些年,魏十七从大瀛洲杀到渊海,大小数百战,眼界大开,大体来说,大瀛洲一洲之地,以大象真人李静昀最强,阴元儿、胡不归次之,斜月三星洞的几位显圣真人又次之,胡帅麾下“六星”参差不齐,强者可与显圣一战,弱者只有被虐的命,至于北海海妖王,更是等而下之。 眼前的几个鲤鲸族使者,来头虽大,个头虽大,实力却不堪一提,比起海妖王颇有不及,魏十七懒得与他们纠缠不清,起手一拳遥遥击出,海水倒卷而回,将对方硕大的身躯卷起,一头撞在水晶柱上。这一撞势大力沉,只听“嘎啦”一声巨响,大殿地动山摇,合抱粗的水晶柱绽开无数裂痕,那使者脑壳稀烂,骨骼寸断,红的白的溅了一地。 沈金珠拍案而起,左右为难,不知该出手制止还是和稀泥。上首的另一名鲤鲸族使者跳将起来,一脚踢翻宴席,嗬嗬乱吼,身躯像发面一样迅速鼓胀,肌肉块块凸起,形同狰狞的猛兽,也亏得这座大殿宏大空旷,否则容纳不下如此庞然大物。 魏十七摸摸下颌,心道:“有意思,学绿巨人么?” 那变身的使者双臂一振,抡起一根径粗三尺,长丈许的大石柱,坑坑洼洼,分量重得异乎寻常,朝魏十七当头砸去,声势惊人。沈金珠见状脸色一苦,鲤鲸族力大无穷,发起狂来,她这大殿八成是保不住了。 魏十七有意立威,将二相斧握在掌中,只一劈,海水滚滚分在两旁,一道耀眼的白光掠过,将那使者连人带柱一斩为二,余威所及,沈金珠苦心经营的大殿犁出一条深深的沟壑,犹如美女脸上的刀疤,触目惊心。 来人如此强悍,毫不忌惮鲤鲸族的威名,剩下两名使者大为震惊,六对眼珠死死盯着魏十七,呲牙咧嘴,胸腔中发出低沉的嘶吼。“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吃掉”魏十七身形一晃,已闪到一人身后,二相斧白光闪动,将其大卸八块,斩成大大小小的血肉,颓然委地。 “韩长老,你这是干什么!”沈金珠嘴里苦涩不堪,荒北城下一别后,这凶徒不知吃了什么药,实力突飞猛进,鲤鲸族的使者是从上门的菜,被他一口气连剁三个,毫无还手之力。易地而处,她又能撑多久? 幸存的鲤鲸族使者稍微有些脑子,知道害怕,垂着手一动不动,生怕激怒对手,白白送了性命。魏十七对他的表现很满意,抬起二相斧拍拍他的脸,道:“带个口信回去,就说鲤鲸族要把手伸到北海来,先问问我答不答应,不服气的话,找几个能打的过来比划比划,听清楚了吗?” 那使者连连点头,知道自己一条小命算是保住了。 “去吧!”魏十七收起二相斧,放他离去。那使者忙不迭退出大殿,瞥了梅、兰二位真人一眼,惶惶然如丧家之狗,灰溜溜逃出水府,显出鲤鲸原形,尾巴一甩,划出一道水线,消失在晦暗幽深的深海中。 沈金珠双手绞在一起,纠结万分,苦笑道:“韩长老这是……唉……何苦来着……” 魏十七信口开河道:“沈妖王,蛇颈龙一族的流火已将北海海域赠与我处置,你擅自勾结鲤鲸族,该当何罪?” 沈金珠吓了一大跳,惴惴不安道:“韩长老识得流火大人?” 魏十七避实就虚,冷哼一声道:“等打发了鲤鲸族,再跟你算账。” 沈金珠心中一阵慌乱,低头寻思了片刻,终于服软道:“却是金珠贪心了,觊觎蚩尤族田妖王的位子,欲取而代之,统御北海。罢了,事到如今,多说无益,请韩长老示下。” 魏十七看了她半晌,道:“田三白老朽不堪,北海交给你也无妨,你我一在陆上一在海中,彼此为邻,互通有无,其实利大于弊。” 沈金珠心中一动,不知他此言的用意,只能唯唯诺诺而已。 魏十七点到为止,等彻底斩断了鲤鲸族伸出的手,再跟她细谈也不迟。渊海浩大,终究要交给海妖治理,北海诸妖王中,田三白老伏轮软,辜行岚死许馗哑,唯有沈金珠可以派上用场,有野心反倒是好事,真要碰上个宁静致远淡泊明志的,他得再物色一个代理人了。 梅真人冷眼旁观,暗自觉得心惊,魏十七的心思昭然若揭,摆明了要整合荒北城和北海的势力,应对百年后的大劫,他的脚步如此急促,显然是察觉到了逼近的危机,广济洞和神兵洞该如何自处,不得不慎重。 死了三个鲤鲸族使者,大殿中血腥缠绕,不堪待客,沈金珠强自镇定,换了一副脸色,亲自引着三位贵客去往偏殿安坐,设下宴席,曲意逢迎。魏十七尝了尝海妖的酒食,又看了一回美人鱼歌舞,待到酒过三巡,命沈金珠引路,往水府一观。 三人饮酒听歌之时,沈银珠早把那处无主的水府打点妥当,屋殿楼台纤尘不染,奇花异草点缀其间,确是清修的好去处,梅真人心中颇为满意,郑重其事向魏十七致谢。听了他们的言谈,沈金珠这才知道,原来韩长老已经把这处水府借与斜月三星洞的修士,想到席榻之旁,多了两位真人,她不禁有些惴惴不安。 初来乍到,百废待兴,诸多事务有待安置,魏十七也不打扰梅真人,略坐一回便告辞离去。沈金珠引着他回到水府,把平日里自居的一处院落让与他歇息,命几个美人鱼侍女小心伺候,见他没什么吩咐,这才回到大殿内,神情沮丧而疲倦。 沈银珠捧着酒杯上前来,递到大姊手中,沈金珠一饮而尽,长长叹了口气。 “鲤鲸族折了三位使者,定不会善罢甘休,大姊,这却如何是好?”沈银珠忧心忡忡,鲤鲸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