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咳了一声:“柳大人,你能在这,我咋不能在这?” 老道士听槐哥儿提过,自然知道槐哥儿的四叔娶了告老还乡的柳大学士的孙女。 只是,老道士真没想到会这么猝不及防的在这道观之中遇到故人。 ……毕竟,之前在京城时,可没听说过文官之首的柳大学士,还是个信道之人? 比起老道士,还是柳老太爷受到了更大的冲击。 柳老太爷眼睛都瞪圆了,上上下下打量着老道士。 只见对方一身洒脱的道袍,不太服帖的头发松松垮垮的挽成一个道髻。 看着竟是一副方外之人的样子。 柳老太爷一言难尽道:“秦供奉,我是告老还乡,你可是……第一供奉……” 顿了下,柳老太爷终究还是谨慎的没把“皇家”两字说出口,只含糊了下,“……咱俩情况能一样吗?” 老道士挠了挠脸,打了个哈哈:“也没什么不太一样吧。” 阿雾眨了眨眼:“祖父,你们在聊什么?” 柳老太爷“哦”了一声,慈爱的吩咐孙女:“阿雾你先在这跟神仙好好说说话啊,我跟这位……道长,出去聊点事情。” 阿雾乖巧的应了一声。 柳老太爷留下老茂陪着阿雾,自己跟老道士出了殿门,到了院角一处僻静之地。 “……秦供奉,你要是不方便,就什么都不用说,也不用想个什么话来骗我。我就当今天没见过你。”柳老太爷语气复杂,心情也很复杂。 像秦供奉这样的皇室供奉,突然来到深山中,还这么一身打扮,你说他身上没带什么皇家绝密任务,柳老太爷是决计不信的。 知道了这种事,他这把老骨头,还能落得个好? 老道士哈哈一笑,神色轻松的拍了拍柳老太爷的肩膀:“其实也没什么。柳大人的人品我还是很相信的……不过,为了柳大人着想,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咱们就当正常的老相识处便是了。” 柳老太爷心情复杂。 他这就跟秦大供奉,成了老相识了? 两人都是聪明人,互相对视一眼,便把这话题给岔开了。 “……我是真没想到,原来槐哥儿跟着习武的师傅,竟然是秦大供奉。”柳老太爷感叹道。 老道士轻描淡写,但话里充满了炫耀的意思:“嗯,槐哥儿于习武一道,颇有天资。眼下我正教他兵法,他也很能触类旁通。” 柳老太爷一听,来精神了:“我现在在教的柳哥儿,也是极为聪慧,依我看,不出五年,殿试之上必能见到他!” 老道士“哦”了一声,淡淡道:“我们槐哥儿也不差,霸王骨,听说过没?百年难得一见的习武资质,也是我运道好,就这么让我给捡到了。” 柳老太爷不服输道:“谁说不是呢!我们柳哥儿说不得要刷新连中三元的最小年龄记录!” 两人大眼瞪小眼,纷纷吹捧起自己教的弟子来,你一言我一语,活活夸得槐哥儿像武曲星下凡,柳哥儿像文曲星附体。 要是槐哥儿跟柳哥儿在,两人听着这些话,说不得臊都要臊死了。 不过,这么一番争比下来,柳老太爷虽说看着跟老道士争了个脸红脖子粗,但实际上心情还是很舒畅的。 跟着他读书的柳哥儿年纪虽轻,但已可窥到此子日后必有一番作为。 柳老太爷没想到的是,槐哥儿这个喻家长孙还跟着皇家第一供奉习武,这日后,怕也绝非池中之物。 喻家这是……文武双全,旱涝保收啊? 柳老太爷美滋滋的想,不愧是他啊,给阿雾找的这户人家,可真是靠谱啊! 从无名道观出来,阿雾便直接回了喻家。 柳老太爷知道孙女为什么总爱往喻家跑,一是喻四羊在那儿,二来则是喻家人多,都是好相处的和善人,热闹。阿雾在柳家没体会到多少的与亲人好好相处,则是在喻家补了回来。 柳老太爷笑着摇了摇头,心情很好的回了柳家别庄。 眼下正是天寒的时候,白晓凤不大把榜哥儿放出来了,阿雾一回家,先去同喻四羊亲亲热热说了会儿今日去烧香的见闻,又跑去二房的院子里,找榜哥儿玩耍。 二房正屋的长榻上,杏杏脱了鞋在上头陪着榜哥儿玩耍,榜哥儿被杏杏逗得笑个不停。 二房的丫鬟双晴坐在塌边上,笑盈盈的守着杏杏跟榜哥儿。 白晓凤就坐在对面的椅子里,同李春花苏柔儿说说笑笑做着女红。 眼下家里有丫鬟,李春花她们都轻省了不少,基本上是不用她们自己动手做什么家务活了。 她们几个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