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屠户神色闪躲,扈氏大概猜到了什么,脸色有些发青,狠狠拧了周屠户的胳膊一把:“你说啊!把话说清楚啊!” 周屠户嗷的一声惨叫出来,看着人高马大的,这会儿在扈氏面前竟是怂得不行,连连道:“对对对,你说的对,是那小蹄子勾引我——” 扈氏得了周屠户这么一句话,那叫一个趾高气扬! “听见了吗?你们听见了吗!”扈氏拔高了声音。 双云无助的喊:“我没有——” 扈氏却深谙吵架之道,不给双云半点辩解的机会,她拔高声音截住双云的话,骂道:“小蹄子,我早就看你眼神不正经!少了男人你浑身不得劲是不是!早说啊,村子里那么多鳏夫,我给你找几个,保证让你在床上舒舒服服的!” 这污言秽语的,双云哪里听过这些,当即就白了脸,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你这嘴是不是欠收拾!”卫婆子黑着脸,“说得叫什么话!” 然而扈氏铁了心要把双云整治一番,根本不理会卫婆子,扯着嗓子在那辱骂双云。 双云最后咬着唇,凄声喊了一句“我没有,我愿意以死证明清白”,竟是一头扎向了墙! 双云在柴门后头,喻家人根本反应不及,个个脸色惊惧的转过身去来不及阻止,便是一声极响的“嘭”的一声。 双云身子软绵绵的沿着墙倒了下去,额上鲜血缓缓流下。 卫婆子白了脸:“双云!” 看热闹的人都惊呆了! 谁也没想到,这双云性子竟然这般烈,被扈氏这般污蔑栽赃,竟是一头撞了墙。 就连扈氏都呆了,她结结巴巴道:“……心、心虚,这一定是心虚了……” 旁边看热闹的村人们都听不下去了,啐道:“你差不多就行了吧!真要把人逼死了才甘心是吧?!” “就是!真当大家看不出来你就是死皮赖脸的在给人家泼脏水?” “这下子出了人命,看你们晚上怎么睡得着!” 扈氏白着脸,说不出话来了。 周屠户见这竟然要出人命,那叫一个瑟瑟发抖,拉着扈氏的胳膊拽了拽,压低了声音:“咱赶紧走吧?” 扈氏胡乱点着头,两人趁乱悄悄要溜。 有村人眼尖看见了,大喊一声:“你们把人逼死了就想跑?!” 几个同喻家交好的人家直接把扈氏跟周屠户扣了下来。 扈氏被人拧着胳膊,还在那不服气的嚷嚷:“……她那是心虚……” 卫婆子抱着双云,见她还有一口气吊着,赶忙让李春花去请达奚司婆,她这会儿也懒得再管扈氏了,一心只想着怎么把双云救回来。 …… 喻家那边出了事,有村人就赶忙去通知了去遛弯的槐哥儿他们。 槐哥儿他们一听家里头出事了,也不敢耽搁,一溜烟都跑了回来。 结果就见着一群人在院子里,压着村子里卖肉的屠户两口子。 奶奶坐在地上,怀里抱着头破血流昏迷不醒的双云,槐哥儿几个心里都咯噔一下。 杏杏更是慌的不行:“奶奶!双云姐姐!” 小短腿迈的比谁都快,从人群中挤了过去。 杏杏急得不行。 卫婆子抬头看了一眼杏杏,哄道:“杏杏别怕,奶奶没事,你双云姐姐受了些伤,也会没事的。” 杏杏抽了抽鼻子,点了点头,没有贸贸然扑上去添乱。 她就守在一旁,像是卫婆子的小卫士一样。 有人从灶房弄了些锅底灰出来,敷在了双云头上止血。 “这,这到底发生了啥事啊?”槐哥儿茫然的很。 都不用喻家人开口,旁人七嘴八舌,就把事情讲了个遍。 当然,因为双云撞了墙,这话风自然是偏着双云的。 他们本来就不信双云一个好好的纤细妙龄小姑娘,能看上周屠户那种肚满肠肥的粗汉子。 村人们说的是周屠户纠缠双云,让扈氏撞见了,扈氏就来找双云的麻烦。 偏生周屠户惧内,碍于扈氏的淫威,非要说是双云勾引他。 这不,双云为了自证清白,就撞了墙。 槐哥儿几个气得不行! 李春花跟白晓凤去县里看他们时,夸过双云很多次,说是双云来他们家这段时间,勤快又能干,从不躲懒。自打有了双云,她们都轻省了不少。 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莫名让人泼了这么一盆脏水! 范星如还没走,听了这事也觉得这扈氏跟周屠户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