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杏跟杨汝沅这事,最终还是不欢而散。
庆安郡主却跟杏杏郑重保证:“杨汝沅是我请来的客人,她做出这样的事,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杏杏道:“郡主不必挂怀,这算是我跟那位杨小姐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庆安郡主却不听,只心里打定了主意。
翌日,虎娅留在达奚司婆那儿继续祛疤,杏杏回了镇西将军府。
杏杏去寻了柳老太爷,把杨汝沅找侍卫假扮剪径大盗想要欺负她们的事一说。
“老爷爷,有位夫人同我说,杨家在文官阵营里举重若轻,可能会影响到三哥哥的前途。”杏杏蹙眉道,“我认为不该是这样。”
柳老太爷一听,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说的没错!杨居敬要是敢因着他女儿那点破事,卡柳哥儿的脖子,那他就白读那么多年圣贤书了!”
柳老太爷大骂一通!
杏杏这会儿才知道,礼部尚书杨居敬,竟然还算得上是柳老太爷的学生。
“等着,我这就写信骂他!”柳老太爷愤愤道。
只是,还没等柳老太爷这信写完,宫里头倒是先有了动静。
杨汝沅她姐姐,那位怀着龙胎的婉仪娘娘,因为冲撞了柔贵妃,被罚了禁足。
按理说这不是什么大事。
杨婉仪怀着龙胎,禁足估摸着没几日就会放出来——这时候杨家还很淡定,不是很慌。
然而,杨汝沅让侍卫假扮剪径大盗,企图劫持福绥乡君的事,却在此时传到了宫里。
嘉正帝与聂皇后大怒。
聂皇后当即就传了口谕给杨家,让他们好好教导女儿。
那是她跟嘉正帝亲自封的乡君!杨汝沅如此肆意妄为,不把天家规矩放在眼中,直接就给杨居敬扣了个教女无方的帽子!
收到聂皇后口谕的那日,杨家上上下下都慌了。
杨汝沅长这么大,头一次挨了她爹的大嘴巴子。
杨母搂着女儿直哭。
大女儿怀着龙胎被禁足,小女儿又因着一点小事遭了皇后娘娘的口谕申斥,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好人家敢娶!
杨母这会儿是怨毒了那个福绥乡君!
气得杨居敬大骂:“慈母多败儿!你怎么不想想,若非是你女儿先做出那等歹毒的事来,又哪里会招来皇后娘娘的口谕?!”
杨母只能抱着女儿放声大哭:“我可怜的儿啊!”
杨居敬脑瓜子嗡嗡的,额上青筋也一跳一跳的。
宫里遭了禁足的杨婉仪听说了妹妹的事,当即一身素裳卸了钗环,要去请罪。因着她还在禁足中,她便跪在自己宫门口,凄凄婉婉的,看起来着实可怜得很。
柔贵妃听说了,把玩着手里的珠钗,慵懒的冷笑一声:“杨婉仪这算盘珠子,我在丰绛宫都听见了。”
杨婉仪犯了宫规,冲撞了她,她不为自己辩解,乃是认错的态度;但这会儿,她为着妹妹犯的错跪在宫门口请罪,又成了一个关爱妹妹的好姐姐。
杨婉仪她知道嘉正帝就喜欢一家子和和睦睦的,赌嘉正帝八成会看在她腹中皇嗣的份上,饶了她们姐妹俩这一次。
只可惜,这蠢货怕是还没看懂,嘉正帝与聂皇后对那位福绥乡君,到底有多看重。
柔贵妃讥讽一笑,传了轿撵,去杨婉仪宫门前看了一会儿热闹,倒是把她高兴的晚上多吃了一碗饭。
也有替杨婉仪去说话的,宫里头膝下养了位公主的李修容便带上公主去聂皇后的昭阳宫中小坐了会儿。
李修容见聂皇后正拉着小公主的手,问小公主近些日子学了些什么。
小公主一一作答了,聂皇后看着心情还算不错的样子。
李修容这才小心翼翼的开了口:“……娘娘,妾过来时,见婉仪妹妹还跪在那儿,身子摇摇晃晃的,好不可怜。”
聂皇后微微一顿,笑容淡了几分:“行了,本宫知道了。”
她神色落在一旁乖巧坐着的小公主身上,突然道,“李修容,若有一天,有人看明翊不高兴,准备让人捆了明翊,给她点颜色看看,你又待如何?”
李修容神色变了变,大概懂了聂皇后的意思,只是她喏喏几句,也没说出个三五卯来。
聂皇后如何不懂李修容的沉默。
这李修容定然是觉得,她的明翊乃是天潢贵胄,出门在外自有仪仗随行保护,哪里会遇到这种事。
根本就没法感同身受。
若是明翊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女孩儿,会因此受到怎样的灭顶之灾。
李修容最后讷讷道:“妾只是想着,婉仪家人无论犯了什么大错,她腹中到底还是有皇嗣……”
聂皇后淡淡笑了下,笑容未达眼底,只冷冷道:“是啊,李修容提醒的是,杨婉仪腹中有皇嗣,还如此肆意妄为,着实不该。本宫作为六宫之首,是要教她学些规矩。”
李修容这下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她只是想着杨婉仪腹中怎么说也有个免死金牌,她带着小公主来帮杨婉仪说说好话,卖杨婉仪个好,属于是没什么风险的投入了。
却不曾想,她倒是弄巧成拙了!
很快,聂皇后便下了懿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