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朱元章参见太上皇。” 察罕帖木儿在遇袭的第一瞬间便想到了小皇帝,可是还是晚了一步,被李文忠带兵给截了下来,带到了朱元章面前。 小皇帝形容枯犒,瞥了一眼朱元章,眯着眼缓缓道: “朱元章?太上皇?朱元章你想杀朕?” 即便如此乱局之中,张涛依然跟随在小皇帝左右,听得小皇帝言语,心中一惊,连忙抱拳作揖道: “吴王殿下恕罪,陛下只是喝多了,有些胡言,殿下......” 朱元章挥手打断张涛的话,笑道: “张使君不必如此,不管太上皇如何,其终究是君,咱是臣,咱不敢以下犯上,请张使君带着太上皇,暂时跟随在咱身旁,等青羊宫王真人回来,由王真人处置。” “太上皇请吧!” 小皇帝冷哼了一声,张涛连忙赔笑,上前扶住小皇帝。 “陛下,形势比人强...” 朱元章也不管他们,低声吩咐左右看好二人之后,便继续朝着察罕帖木儿所在继续杀去。 幽州城中兵力并不少,甚至比朱元章还要多些,但却一直无法集结,傅友德李文忠等人,带着兵马,看到哪里人多,就杀向哪里。 使得幽州城内的抵抗力量一直无法结阵,被杀的节节后退。 察罕帖木儿眼看城中四处火起,好似全城都是敌军,茫然片刻之后,长叹一声,转身便走。 当朱元章杀到王府之时,整个王府已经焚起了大火,烈火熊熊将王府之中的所有账册烧成了灰尽。 “追,擒杀察罕者赏万金,封万户侯。” 朱元章一边派出小队精锐追杀不停,一边肃清城中反抗力量。 朱元章并没有赶尽杀绝,反而只要投降者,都是礼待有加,只是区区数日,便已经掌控了整个幽州城。 察罕帖木儿逃出幽州之时,本可以一把火烧了府库,可思虑再三之后还是没有下这个决心。 烧了幽州城的府库,固然可以让朱元章一时之间难以筹粮,但也意味着将他几十万大军的粮草和战争储备一把火给烧了。 察罕帖木儿还舍不得如此孤注一掷,他虽然不知道朱元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但其兵马肯定不多,且还是一支孤军,即便暂时放弃幽州城,只待自己收拢周边的军队,依然还可夺回幽州,此战还有的打。 要是将幽州府库一把火给烧了,虽说不至于退出幽州一线,但今年再想发动什么攻势,也就想也别想了。 只是不论朱元章还是察罕帖木儿都万万没想到,派出来的追兵之中有个愣头青,硬是追了上千里,将察罕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连自身都难保,哪里还有什么心力组织反攻。 燕山以北,草原之上。 有一对大约八十骑的小队骑兵,一人双马,闷头赶路。 领头的是一个手持长枪的蓝衫少年,众人身上铠甲稀稀落落,基本没有一件完整的。 “蓝玉…你到底认不认识方向?” 一个中年骑士,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着这一望无际的草原,发出了深深的疑问。 蓝衫少年抬头微微眯着眼,看了看太阳的方向。 “咋不认识,俺早就将草原的地图记在了心里,哪里有个鸟拉屎,俺都知道。 这里叫莫卡拉,附近有一个小部族,察罕那老狗一定是躲在了那里。” 中年汉子听到部族之语,微微有些皱眉。 “蓝玉,咱们只有八十三骑,只追杀那老狗自然没问题,可如今已经追到了草原,且那老狗已经与当地部族会合,咱们的力量便不够了,要不算了吧。” 蓝玉嘿嘿一笑。 “吴大哥你这么想,那老狗自然也会这么想的,俺蓝玉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杀他个措手不及。 真要杀了那老狗,万金和封侯俺都不要,全给各位叔叔伯伯。 各位叔伯,建功立业就在今日,百年富贵就在眼前,诸位舍得就这么放弃了?” 蓝玉一番话,说的众人也是心痒,加上已经追了好几日,追出了上千里,这就么放弃了,众人也实在有些不甘。 “好,蓝玉,你个小崽子都不怕死,俺们怕个球,跟他拼了……” 深夜。 蓝玉等人哆嗦着躲在马腹之下,默默的等待着时机。 过了不知道多久,远处火光终于熄灭,又忍了半个时辰,直到天地间彻底寂静无声之后,蓝玉等人这才用布条卡住马嘴,慢慢的朝着那部落驻地而去。 本来和察罕帖木儿一起逃出幽州城的草原士兵,也有上千人的,结果被李文忠带队追上之后,一顿砍杀,身旁只带了数百人继续往草原逃去。 察罕逃走之后,李文忠将队伍分成十队,继续追杀。 剩余九队追了一两日之后,陆陆续续已经折返,只有蓝玉这愣头青,哪管它是不是到了人家大本营,一直追在察罕帖木儿屁股后面,硬是将其数百人给追得逃散了大半。 让察罕帖木儿,几日都没能睡一个好觉,一躺下,脑海之中便出现了那蓝衫少年嗜血的模样。 漠河部虽然不大,但也有上千帐,即便经过抽调之后也有六七百青壮,来到此地,察罕帖木儿这才放松下来,能睡个好觉。 这些漠河部的青壮和逃出幽州城的败兵不同,不会被区区百余汉骑,吓成惊弓之鸟,故而今夜的察罕帖木儿,睡得极为安心。 “大将军,快走…” 也许是真的累了,外面的喊杀声其实已经惊天动地,可察罕帖木儿依旧还是呼呼大睡。 直到其亲兵将领,一刀噼开帐篷,将其从羊皮褥子之上拖起来时,察罕帖木儿才有些茫然的看向外面到处又起的火花。 “大将军,快走。” 被手下拉的踉跄走了几步,察罕帖木儿才彻底反应过来怒道: “怕什么,他们还不到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