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和我同归于尽?哈哈哈哈,谢珣舍得吗?他马上就是九五之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全天下所有的人和物尽归他所有,他舍得你去死吗?你不了解权力,因为你不曾获得过?权力越大,得到越多,贪欲也就越大。谢珣不想你死,他可以忤逆祖宗礼法,可以不顾律法命数,也不怕影响新朝气运,钦天监早就告诉过他,新旧两朝君主同时在天,必定生乱,可他也不在乎。他就是不敢杀朕,林和礼,张伯居等人劝过他多少次,要他杀了朕,可他就是不杀,朕就是要让全天下的人看一看,谢珣和朕有什么不同?”宇文景看着凤妤的眼神,疯狂,又病娇,他在报复谢珣,报复凤妤,“凤妤,如果一条人命,可以换你一命,你猜谢珣会不会杀了一个无辜之人,若是十名刚出生的婴儿,可以救你的命,你猜谢珣会不会去抢夺那些刚刚出生的婴儿,就为了换你一命,你猜……他会吗?我觉得他会。哈哈哈哈哈……”
宇文景疯狂大笑,凤妤却听得毛骨悚然,如今谢珣已登上帝位,一言九鼎,权力滔天,如果她活不过十八岁,可无辜之人的命可以救她,谢珣会选择用无辜之人的命来救她吗?
这对谢珣而言,是一个选择题吗?
凤妤有些恐惧。
“你想毁了谢珣?”凤妤冷漠地看着他,“你活着,给他带来无尽的伤害,你连生不如死了,也想要他声名尽毁。宇文景,你果真恶毒,可惜,你想错了,就算谢珣如今登上帝位,他也不会滥杀无辜,你休想把他变成和你一样的人,你这样的人,只配活在地狱,不配拉着他沉沦。”
“你真是太小看权力了,凤妤……我对姝儿的执念,就是从我当上太子开始,曾经的我难道不是温文儒雅的世子吗?我在宁州和父皇守护宁州,宁州铁骑要什么,我和父皇就去找什么,给钱,给人,希望宁州铁骑守住宁州,我们王府从来不曾给宁州铁骑添乱过,我们对帝位也从无野心。凤姝许给了谢璋,我愤怒,遗憾,憎恨,可我也没有对算计过镇北侯府,知道我变成太子,我就有了贪念,天下都是我宇文景的,凭什么凤姝不行?所以,我一意孤行,剑走偏锋,兵行险招。我在宁州时,也是人人称赞,百姓爱戴的世子。如今成了你们口中的暴君,滥杀无辜,那座龙椅,他迷惑人心,朕就要让全天下都看看,谢珣与朕并无区别。”
“妖言惑众!”凤妤心志坚定,不为所动,“你心术不正,却怪龙椅迷惑人心,宇文景,你可真是恶心。是不是很难面对自己的失败,是不是不想接受自己成了亡国之君?你本来能有一次当明君的机会,是你自己放弃了。你有最好的太子妃,有林家的帮扶,若不是你算计,看在太子妃和阿宝面子上,镇北侯府都是你的助力。可你的野心,欲望,摧毁了一切,如今你把这一切推到姐姐头上,简直无耻,你放心吧,谢珣不是你。可惜啊,你也见不到了。”
“怎么,想杀我?来啊……”宇文景疯癫得旁边的近卫看着都觉得害怕,怕他一时失控杀了凤妤,所以近卫非常警惕。
“我不杀你,可我要你亲眼看着谢珣登上帝位。放了他,我要带他去一个地方。”
宇文景手脚都被铁链所束缚,若是放了他,怕他伤人,近卫接受过谢珣的命令,宇文景不能离开养心殿半步,可如今凤妤要放了他。
近卫很为难!
“放心吧,谢珣怪罪下来,我来承担,解开他的锁链。”
近卫面面相觑,他们多年来也一直听从凤妤的命令,凤妤从未做过一件不利谢珣的事情,近卫也听了命令,打开锁链,当时派人去报给谢珣。
“你要做什么?”宇文景眯起眼睛。
“你很快就知道了。”凤妤带他出了养心殿,宇文景的手脚仍被锁链束缚着,铁链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拖出沉闷的声音。宇文景这么天终于走出养心殿,忍不住抬头看向天上,天还没亮,可宫中喜气洋洋,宫道上全是太监,宫女,都在为谢珣的登基大典做准备,新朝的喜庆,繁荣和宇文景的落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宇文景还穿着那一身明黄的龙袍,虽是血迹斑斑,宫女和太监们都能认得出来,他们伫立宫道上好奇地看着宇文景,昔日看到皇帝都吓得瑟瑟发抖的宫女太监们,不再惧怕宇文景。
他们议论纷纷,交头接耳,眼底有了几丝怜悯,宇文景勃然大怒,“凤妤,你在羞辱朕吗?”.
“怎么,你连死都不怕,怕人羞辱吗?”凤妤回身,微微仰起下巴,讥讽地说,“你竟还有自尊心,有趣。”
宇文景脸色难看,近卫用剑柄推了他一下,警告说,“老实点!”
凤妤带宇文景上了城墙,城墙上也有禁军守卫,看着凤妤和宇文景有点惊讶,他们却不敢置喙。
这是内宫东边的城墙,站在城墙最高处能看到太和殿和广场,广场上全是官员,大家都早早起来等着跪拜皇帝。凤妤站在城墙上看得比较远,虽不能仔细地辨认到所有官员,却能从衣服品阶上看得清楚来哪些人,不管是希不希望谢珣继位的官员,今天全部到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