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外,谢珣带着禁军,京都卫与锦衣卫泾渭地对峙,锦衣卫人心已散,惶恐不安,他们也没想到禁军会站到他们对立面,这座他们横行霸道多年的皇城,竟不受控制,如今被谢珣和禁军,京都卫掌控在手中。
养心殿内是他们的主子,可今夜过后,谁才是这座皇城的主人?
谢珣的手压在长剑上,目光如炬地看着这群疲倦,惊恐的锦衣卫,每一个群体都有好人,有坏人,也有人心怀不轨,也有人坦诚相待。锦衣卫是天子的一把刀,刀可以用来杀人,也可以用来救人,有罪的从来都不是刀,而是执刀人。
谢珣上前一步,在沙场上杀人如麻,又指挥若定的将军气势太盛,何况他们亲眼看到谢珣的勇猛,凶狠,斩杀敌人时毫不留情,心中惧怕。谢珣往前一步,他们齐齐往后一步,哪怕他们抱成一团,人心却散了,连一个谢珣都打不过。
谢珣沉声说,“宇文景勾结外敌叛国作乱,人人得而诛之,身为君王不曾想着造福社稷,为了一己私欲祸乱朝纲,滥杀无辜。他早就不配当燕阳的君主,死有余辜,你们身为天子近卫,若能回头是岸,本王一概不究。若是继续助纣为虐,以同党论处,本王杀无赦。可本王保证,一人做事一人当,罪不牵连亲眷,你们是要继续为虎作伥,还是放下屠刀,迷途知返!”
锦衣卫们面面相觑,谢珣说话一向煽动性比较强,很容易令人动容,他很擅长煽动情绪,是士兵非常崇拜的将领,在宁州战场时也最能激起战士们的斗志。
“不要听他的,一旦投降,他一定会杀了我们。”
眼看着锦衣卫动摇,一名锦衣卫慌忙阻拦旁人投降,他的兄弟在这一次厮杀中送命,他只想和谢珣同归于尽,可如今他们却只能无措地守在养心殿前,是谢珣杀死宇文景最后一道防线。
谢珣冷笑,“不投降,难道你们就能活吗?”
安远侯沉怒说,“就那样草芥人命,割地赔城的君王,你们有什么可守护的,你们当他是天子他把你们当牲畜,随意可以交换,边境的百姓在他眼底一文不值,这样的君王,早就该废了,燕阳该另立明主,绝对不是宇文景!”
安远侯,凤长青等人都站在谢珣身后,像是他冲锋陷阵的士卒,也像是他后退的盾牌,如今他们命运相连。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朕是名正言顺的燕阳君主,谢珣,你又算什么,逆臣贼子,就算你杀到皇宫,京中氏族哪家会服你?在史书上你永远都臭名昭著,永世被人唾骂,被世人戳脊梁骨,你说朕勾结北蛮,祸乱朝纲,简直胡说八道,若不是朕,北蛮不会与燕阳和谈,你们镇北侯府一心要征服北蛮,不顾燕阳百姓困苦,十二州十室九空,哀鸿遍野,都是因为北蛮和燕阳持续打了几十年,既然久攻不下就该另辟蹊径,若不是朕从中斡旋,宁州仍是战乱困顿,你们镇北侯府和铁骑才是拖垮燕阳国运的罪魁祸首,你有何脸面指责朕?是朕送给天下三年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不是你的宁州铁骑。”宇文景大步跨出养心殿,已褪去了刚刚颓废,仇恨的模样,他变得疯狂而激荡,指着谢珣破口大骂。
谢珣几乎被气笑了,“巧言令色,偷换概念,你把割地赔城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无耻之最。北蛮和谈,是因为宁州铁骑杀了北蛮王,他们军心涣散,无力再战,不是你和独孤靖合谋。历朝历代,天子守国门,哪一任君主像你一样,割地赔城,陷害忠良,滥杀无辜,宇文景,就算本王被人戳着脊梁骨,你也是遗臭万年的昏君。史书上,你才是被世人唾骂,死后都要挫骨扬灰的烂人。”
“你想杀朕?”宇文景疯狂大笑,双手摊开,张开双手,“来啊,杀啊,杀了朕,动手啊!”
他大步往前,陈墨紧张地跟着他,养心殿前的锦衣卫自动让出一条路来,宇文景无所畏惧地走到谢珣面前。
凤长青警惕地看着谢珣,“小心,有诈!”
谢珣这几年也没少研究宇文景,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宇文景做事不爱虚张声势,他更喜欢笃定的事。若不是十拿九稳,宇文景绝对不敢就这么走到他面前来。
可仇恨,几乎摧毁谢珣的理智,仇人近在咫尺,他恨不得一刀,一刀把他凌迟致死,不管宇文景有什么把柄,他根本不在乎,他想要宇文景的命!
安远侯也察觉不对劲,挡到谢珣面前,不让宇文景靠近他,宇文景疯狂大笑,“哈哈哈哈,来杀我啊,谢珣,你不是想杀我吗?如你所愿,来啊!报仇啊!”
他越来越疯狂,似乎在激怒谢珣,希望谢珣一刀解决了他,谢珣手握长剑,青筋暴跳,眼底的恨意一览无遗,他倏然抓过宇文景,一脚踹向他的膝盖,冷沉的长剑压在宇文景的肩膀上,直接把他压在冰冷的地板上,长剑横在他的脖颈。
只要他一用力,就能割断宇文景的脖子,杀了他,一切仇恨都烟消云散了。
“宇文景,你会接受天下人的审判,会被我五马分尸,挫骨扬灰!”谢珣泛着血和冷光的剑威胁着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