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珏在这种军政决策上,一言九鼎,不愿意和北蛮谈时,很难沟通,可若是愿意去,也不会弄虚作假。
独孤靖也知道,这一次谈判和三年前不一样,收敛了所有的气势,这一次北蛮求和,更像是投降,只能任谢珏狮子大开口。
“三年前,北蛮突然和谈,是你们内部想要和谈,还是别有缘故?”谢珏问。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你。当年我父王死后,虽是军心大乱,却不至于溃败,是宇文景与我联系,希望北蛮和谈。他可以斩杀镇北侯府所有男人,作为交换条件。你离间我们兄弟,害得各个部落相互猜疑,谢璋又射杀了我父王,当时我一心只想复仇,所以答应了宇文景的条件。从一开始答应和谈,就是一场阴谋,我所有的谋划都逃不过宇文景,红砂矿所制造的弓箭也是我提供给宇文景。”独孤靖淡淡说,“谢珏,我不是在为自己找借口,我所做的事和你在北蛮所做的事情并无不同,我们立场不同,对我来说,能挑起你们内战,对我百利无一害,我没有理由拒绝。”
这话残忍,却也真实。
谢珏隐忍不发,沉声问,“宇文景所交换的条件是什么?”
“镇北侯府覆灭后,割让宁州,平州和云州三城,作为北蛮的城池。”
“混账东西!”方楚宁怒不可遏,天子守国门,历代宇文君主哪怕是昏庸至极,也没有人会为了和北蛮谈条件,割让领土。北蛮就是一群穷凶极恶的狼,今天喂了一块肉,明天就要喂两块。
今天吃掉一条腿,明天就会撕碎你的身体。
三座城镇,还是宁州这座天然险要的城镇,宇文景真是愚蠢至极。
“这条件太过诱人,我和王兄无法抵挡,我们只是没想到,宇文景竟这么无能,竟放你们兄弟活着。”独孤靖仍觉得遗憾,“当初本王打算留在京都配合,若我留在京都,你们绝对活不到今日,宁州这三城也是我北蛮的领土了。”
可惜的是,当时谢璋盘查极严,一定要确认独孤靖一行人离开京都,且每一座城镇都派亲信检查,做不得假。
凤妤也听得火冒三丈,何况是谢珏,可谢珏脸上看不出喜怒,“这一次动兵,也是因为宇文景早就和你沟通?”
“是!”独孤靖并不隐瞒。
“我怎么知道,你所言属实,是不是弄虚作假,故意栽赃。”谢珏神色冷漠,语气平静,好像被灭门的不是他家,眼前也不是他的仇人。
独孤靖冷笑,他身边的将军带了一个匣子,他拿了过来,丢给谢珏,谢珏稳稳地接住了。
独孤靖说,“这是王兄与宇文景的来往信件,三年前,三年后都有,你们可以自己查阅。”
谢珏刚要打开匣子,方楚宁握住他的手腕,把匣子拿了过来,方楚宁亲自来打开,独孤靖冷笑了声,“方小将军对二公子真是爱护有加,怕本王下毒吗?你放心,我若下毒,不会下在这么明显的匣子上,这一次我是真心实意来谈判。”
“我信不过你!”方楚宁拿出信件,检查无误过后,交给谢珏。
谢珏刚看了第一封,手指微颤,差点揉碎了信纸,一共六封信,他每一封都看过,方楚宁也一一预览,虽已知道宇文景卑鄙无耻,可亲眼看到燕阳君主勾结外敌陷害忠良,谢珏和方楚宁真是恨不得杀了他。
帐内气氛沉冷,独孤靖挑眉,“王爷不看吗?”
凤妤一怔,灵机一动,冷声说,“本王早就知道你们有所勾结,不想恶心自己。”
这理由也没什么指摘的,凤妤对这些信件其实不感兴趣,若是谢珣本人定然会看的,凤妤今天是过来旁听的,所以一切都听谢珏的,这不是她的主场。
“你们和桑南也有勾结,如何通信?”方楚宁问。
“燕阳境内有一支我们养的密探,可以通信,我和桑南来往不深,据我所知,宇文景和桑南王来往更密切。”独孤靖诚意十足,“这一次战乱,也是桑南起的头,我错信了他,若早知道他这么无能,燕阳帝王被架空至此,我就不该与他合作,我应该和你们兄弟合作。”
北蛮皇庭和燕阳不一样,北蛮王拥有绝对的生杀大权,军政大权全在自己手里,所以就不可能会被氏族和权臣架空。
就算他掌兵权,是摄政王,那也是因为王兄身子骨柔弱,华珍公主生下儿子后想要篡权。
北蛮皇庭不可能会出现帝王被架空的情况。
燕阳却不一样,独孤靖就吃了不够了解燕阳的亏,不知道宇文景竟会被架空这么厉害,连忠心耿耿的江南大军都无法掌控。
废物!!!
“你做什么美梦,听风怎么可能会与你合作。”方楚宁冷冷地说,“我们驻守边关的武将,命在城在,绝无可能割地赔城。”
“方小将军对二公子真是……有意思。”独孤靖眼底掠过一抹恶意,“你可知道,二公子在北蛮时成过亲呢?拜过天地,祭过天神,行过大礼的夫妻。当然,二公子回了燕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