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珣的长剑向前,刺破风雪,直取小七门面,小七侧身避开,身手灵活且敏捷,谢珣目光微冷,两人在风雪中过招,他有意试探小七的身手,如他所料,少年极为灵活,却没有正统的剑术,自成一派,非常刁钻,更像是那种在街上东躲西藏,自己琢磨出来的一套拳脚功夫。
谢珣收了剑,蹙眉看着他,小七微微挑衅,“王爷不打了?”
“要是真打,你在本王手下过不了十招,即日起,你就跟着我,凤妤身边不需要人伺候,你若不愿意,那就离开州府,没人会拦着你。”谢珣对小七可没这么好脾气,说罢就走出院落,小七眯起眼睛,冷嗤了声,跟了上去,行,他就随身伺候,谁怕谁呢?
谢珣在州府的日常比较简单,庶务是谢珏和凤妤来处理,他早膳后就去和幕僚学习,暖阳和飞影跟着他,两人都被谢珣特意交代过,都盯着小七,几乎是形影不离,小七也没有不耐烦,笑呵呵地喊着哥哥,嘴巴抹了蜜似的,他和暖阳年龄相仿,志趣还算相投,聊得很投机。
谢珣倒是不干涉他们来往,暖阳闲来无事会和小七过招,一来是继续试探,二来是增进感情,目的仍是想要套话,想知道小七的具体来历。
小七对谁都非常活泼,嘴甜,唯独喜欢招惹谢珣。
如幕僚们授课,小七会说,“王爷这么大了,还要上学堂,小时候不好好读书吗?”
如谢珣早课过后会在院内练剑。
小七会说,“王爷,姐姐那么忙,又要管府中吃喝用度,又要带人出城关心百姓是否挨饿受冻,王爷竟然在读书练剑,真清闲。”
有一次徐舟将军过来说军饷的事,小七抱胸嘲笑说,“听说军饷全靠姐姐的钱,王爷,你是姐姐的上门女婿吗?吃这么多,你好意思吗?”
谢珣勾起唇角,笑得有点邪气,“我凭自己本事吃的软饭,羡慕吗?”
小七嘲讽,“王爷真有本事,是吾辈楷模。”
暖阳大冬天出了一头冷汗,怕谢珣暴怒把小七打死了,赶紧拉着他溜了,小七一边走一边回头,“所以上门女婿,为什么敢招惹小舅子?”
暖阳慌忙去捂他的嘴,“你为什么要招惹主子,你疯了?”
“我乐意!”小七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我又不靠他吃饭,他也不给我发钱,我为什么要怕他?”
“主子若真的要赶你走,姑娘可不一定会站在你这边。”
“是吗?”小七轻轻一笑,笑容在风雪里显得有几分乖巧可爱,冲着暖阳身后高兴地喊,“姐姐……”
凤妤穿着厚厚的狐裘,白色的狐毛,红色绣石榴花的缎面,在白茫茫的天地间像是一朵盛开的艳丽花朵。她笑着看小七跑过来,眼角微红地告状,“姐姐,暖阳说王爷要把我赶走,你也拦不住,你会不要我吗?”
暖阳,“??”
一口大锅扣下来,暖阳愣住了,气急败坏地指着他,“你……你胡说八道,我没有这样说,主子也没有赶走你,姑娘你别听他胡说……他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他先招惹主子。”
小七倒也没掩饰自己对谢珣的讨厌,凤妤似早有预料,“暖阳,小七淘气,你别放在心上。”
暖阳倒不是真的生小七的气,只是觉得小七这么招惹谢珣,他很不开心,飞影都想揍小七了。
谢珣倒是修身养性多了,喜怒不形于色,不管小七再怎么阴阳怪气,他也没动怒过。
“姑娘言重了,我不和他一般计较,可小七总是招惹主子,不知轻重,姑娘好好教导他吧。”暖阳护主,难免要为谢珣说话。
小七不爽了,“是他点名要我跟着,那不是自找的吗?”
“小七!”凤妤蹙眉,“不准胡闹。”
“姐姐……”小七面对凤妤时,又换了一副嘴脸,“是他先惹我的。”
凤妤头疼,却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针尖对麦芒,相互看不顺眼。
凤妤本想去看看谢珣,自从他带走小七后,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不爱来找她,也不像是生气,凤妤摸不清楚他的心思,只好主动来寻他。
她刚从医馆回来,疫病基本已控制住了,胶州城内出了缺粮,还算平静,京都和江南都没有什么消息传来。饥荒前的平静,令人不安,又非常的压抑,医馆的疫病虽是控制住,从中州逃难过来的灾民在城外聚集,已有三千多人,人数虽不算多,因天气缘故,昨夜城外冻死一名孩子,谢珏正在想对策。
胶州城已把许多御寒物资调到城外,仍是挡不住寒冷的天气,又不能放他们进城,上一次放百姓进城,是因为他们在城外已治疗过一段时间,传染性不强,胶州城内如今也只有医馆有十几名病人,谢珏让灾民在城外至少居住五天,再慢慢安排进城,扬州的教训,各地州府都学到教训,谁也不敢拿全城百姓来冒险。
政令虽冷酷一些,却没有引来抗议,一来是胶州城内也怕疫病传染,二来城外难民规模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