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放箭,在吓唬我们,里面一定有吃的。”灾民们大喊,又疯狂地撞击铁门,暖阳眉目一沉,那男子脖子上全是红疹,且眼里有血丝,看起来极是凶恶,似乎知道自己染了疫病要拉人一起陪葬。
暖阳放箭,射穿他的胸膛,灾民尖叫,连连后退,没想到暖阳真的会放箭,男子捂着胸口倒地不起。
“他染了疫病,你们跟着他一起胡闹,也想染病吗?”暖阳沉声说,“疫病虽会人传人,可不是没一个人都会染病,我知道你们家乡受灾,又在扬州城外担惊受怕,怨恨扬州百姓能被庇护。可百姓无辜,你们这样抢掠,故意染病,是想拉着所有人和你们陪葬,这不值得。我再说一次,如果有人敢闯到我家,我一定会先杀了他!”
或是暖阳的气势太过强硬,灾民们被吓退了。
凤妤和暖阳还来不及松一口气,第二波灾民又来了,且人数越来越多,扬州城内已无安全之地,暖阳再一次击退灾民,总算安静一段时间。春露已蒸好上百个馒头,所有人充饥,且带好粮食。春露继续做馒头,条件有限,除了馒头和粥,什么都没有。
所有人枕戈待旦,都非常紧张和焦虑,包括凤妤。
倏然,门外有人敲门,“阿妤,阿妤……”
“是君君的声音!”
暖阳站在墙头一看,是浑身带血,披头散发的方玲君,手里还握着一把匕首,匕首还滴着血,她的脖子,脸颊全是血。
暖阳吓一跳,以为她重伤,慌忙开了门,让她进来,方玲君见到凤妤时,人还有点傻傻愣愣的,“阿妤……”
“君君,你怎么了?你不是去码头离开了吗?”
凤妤疾步朝她走去,被亲兵拦住,“姑娘!”
“方姑娘,你先换衣裳,洗手净面……”暖阳看到方玲君浑身血迹,怕她带了疫病回来,方玲君像是木偶,眼神空洞,凤妤心中狠狠一窒,发生什么事?
春露拿来一套干净的衣服给她换上。
方玲君又洗漱过后才来找凤妤,惊魂未定,凤妤担心地检查她是否有别的伤口,除了小腿有点擦伤倒还好。
她身上全是旁人的血迹。
“我们的马车被撞翻冲乱,所有人都走散了,码头根本过不去,全是灾民,他们……他们疯了,他们想要把疫病传给每一个人,要拉着扬州所有人陪葬。我还看到有人故意浑水摸鱼,大开杀戒,他们全疯了,阿妤……”
“别怕,别怕,没事了!”凤妤抱着她不断安抚,方玲君吓坏了,幸好暖阳和她说过凤妤的地址,她一路寻过来,路上看到许多人都像疯一样相互厮杀。
马上就要日落,方玲君奔波一天又累又饿,春露端来一碗白粥,仅放了一点点盐,方玲君捧着碗一口气喝下,凤妤怕她烫着缓缓地安抚着她。就这情况,日落后他们能走吗?凤妤心中存疑,方玲君喝过白粥后,手脚总算回暖,暖阳欲言又止,好几次眼神示意凤妤离方玲君远一点。
方玲君毕竟从外面刚回来,身上也不知道会不会沾上疫病,虽是洗干净了,暖阳总不放心,三姑娘体弱,疫病最喜欢攻击体弱多病的人。
可凤妤不在意,暖阳也不好说什么,且方玲君看着惊魂未定,的确也不好说。
“我有点能理解那些灾民的想法了。”
真的饿坏了!
又饿又冷,又害怕,她一路奔跑过来,还杀了一名想要抢她耳环的人,她都摘下来丢给他,他还是不依不饶,方玲君卷缩在凤妤怀里,眼泪瞬间就落下来,“我杀人了,阿妤……”
“我……我杀人……我刺进他的脖子。”方玲君语无伦次,“哥哥说,要杀人就要刺他的脖子,一刀毙命,不要让他有机会反杀,我……我刺穿了他的脖子,他的眼珠子睁得好……好……大。”
凤妤心疼极了,满心酸软地抱着她,方玲君娇生惯养,从小养得不知疾苦,快乐活泼,哪有经受过这样的场面。
“不怕,不怕……”
方玲君在她怀里哭得昏天黑地,凤妤不断安抚着情绪崩溃的她,春露在旁都看得眼睛泛红,这群灾民真是太过分了,故意闹事。
“州府都不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