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州城内州府和匪寇原有四万人,谢珣又投送一万多人过来,如今城内将近六万,西洲和锦州都是十二州大城,西洲鼎盛时最高有八十万人口,六万人若能齐心协力,也慢慢能发展起来,粮马道建立后,谢珣再派军过来开荒。
锦州是荒田重垦,本来就是肥沃富饶的土地,开荒属于比较简单的。凤妤有心在西洲建立起商贸,且要成为十二州的中心。
江南有三座城池人口上百万,中州也是百万人口的大城,反观十二州,如今只有锦州有六十多万人口。西洲要发展起来,困难重重,幸好资源不算匮乏,倒是能吸引百姓。凤妤坐在城外山坡上,看着火光冲天的西洲城,想起了谢珣。
不知道谢珣行军到哪了,押送白银和粮草是否顺利,宇文景把方楚宁调来中州驻防,离宁州很近。他会出兵十二州,抢占先机吗?若是出兵,二公子和方楚宁是不是要兵戎相见?
在狼烟起前,她能盘活十二州的商贸和农桑吗?
她对十二州的商贸和农桑所有的信心,来自于燕阳和宁州铁骑不起战祸,若是烽烟四起,所有心血都白费。
凤妤想着动荡的局势,越发思念谢珣,她摸着镇魂珠,轻轻笑了笑,虽是开玩笑说想见谢珣时就扯断镇魂珠,可她不会轻易这么做,怕耽误谢珣的事。
她夜不能寐,吹起了曲子。
暖阳,“……”
驻守在城外,正在喝酒猜拳的铁骑驻军们,“哪个王八羔子学了半吊子半夜来扰民?快去让他别吹了。”
“好像……是姑娘。”
那将士倒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改口,“……也不是那么难听,是吧?”
一阵沉默,无人应答。
催人尿下的曲子尖锐至极,眼前又是火光冲天的西洲,有一种诡异的又应景的阴森恐怖。
“张大,我们姑娘不是京都城内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吗?”宁州铁骑八卦地问。
“那是二姑娘。”
“咦?”
“你也是第一次听姑娘吹曲?”
“不是!”张大言简意赅,也是一言难尽。
“没人告诉过她,她吹得很……与众不同?”
“王爷觉得好听!”
“哈!”
“暖阳将军,末将带一队人进城探听查探消息吧。”一名副将起身请命,只想逃离这种恐怖诡异的气氛。
“……行!”暖阳欲哭无泪,他也想去!秋香说,姑娘兴致来时,能吹一整夜,他的耳朵已在抗议,偏偏他还不能离凤妤太远。
凤妤还真心无旁骛地吹了一个多时辰,(三个小时。)直到暖阳的副将陈江东带兵回来过来报告,城内暴乱动了军械,已有数人受伤,情况有些失控。
“进城!”凤妤当机立断,率领五千铁骑进城。
凤妤收服了几名匪寇传递消息,在锦州时就一直收到西洲的消息,虽是暴乱,双方都是对峙,从未动过军械。当地州府也知道凤妤和铁骑会来,不敢和这群匪寇真的动手,怕闹出人命自断后路。
对峙已有五日,双方宛若滚油,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能炸开,今晚有人挑拨,很快就动起手来。
城中几万人,多是青壮年,也有老弱妇孺,难免误伤。
凤妤车架在后,暖阳率铁骑在前镇压,弩枪盾牌,装备整齐的铁骑迅速把暴乱的队伍隔开。
秋香在途中问过暖阳,西洲六万人,我们只有五千铁骑能不能打得过他们,暖阳听后大笑说,“若是宁州铁骑被五万匪寇灭在西洲,侯爷怕是棺材板都要压不住。”
当地州府多是民兵和匪寇,又不是训练有素的锦衣卫和禁军。
且京都那一夜,若不是事出突然,短兵相接,宇文景在长街上设伏,他们未必会陷在苦战。
“三姑娘有令,放下兵器,各退十米,违令者斩!”陈江东声如洪钟,闹得沸沸扬扬的人群被一队铁骑强硬隔开。
谢珣投过来的匪寇和凤妤打过交道,在凤妤独自去锦州前,都是凤妤安置匪寇,她和几名大当家夫人都建立起比较好的关系。铁骑冲过来时,西洲当地州府的人比较强硬,匪寇们倒是识趣,都退开几米。
当地州府官兵们却是比较强硬,其中一名身穿官袍的男子高声说,“你们姑娘是谁?这是西洲,燕阳的土地,只认宇文皇室正统,兄弟们,把这群抢占我们家园的匪寇赶出去,夺我故土者,杀无赦!”
“把他们赶出去!”
“夺我故土者,杀无赦!”
一群身穿官袍的士兵们群情激昂,刀锋向天,大有一种要大开杀戒的紧绷,几万人同仇敌忾,杀气腾腾。
“祝盛良,你真不要脸,究竟是谁抢占我们的家园?”张虎横眉怒视,“你本是西洲马嵬坡上的山匪,杀人掠货,无恶不作,是你带着山匪闯进西洲,赶走百姓,抢占铁矿,别以为穿上官袍我就不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