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姝只觉得荒唐!
一段从未有过的情感,十一年前早就淡薄的少年记忆,堂堂一国储君,怎么能问出这么荒诞的问题。
在她即将成亲时!
她不曾一次遇到过旁人的示爱,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吸引过许多优秀男子的目光,她会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们,她定了亲,未婚夫戍边守疆,是她此生挚爱。也遇到过死缠烂打,想要和她春风一度的男子,凤姝手段强硬,断绝他们的念想。
太子却不一样,他是一国储君,是燕阳未来的君王,她是臣子,凤姝在想她该如何斩断这份情缘,又不伤皇室和侯府的关系。
她也明白,若是她给太子一点希望,这份执念和遗憾化成仇恨,谢璋必是仇恨的承受着。
凤姝说,“殿下,臣女对您不曾有过男女之情。当年您温雅端方,待我们如亲妹妹,凤家四姐妹都真心当您是哥哥。若不曾遇见谢璋,王府上门求亲,臣女也不会答应这门婚事。事实上,若不是镇北侯府求亲,臣女十岁后会进苏家族谱,更名换姓,将来也会招婿,为苏家撑起门楣。所以,臣女和殿下并无缘分。”
她想要把谢璋摘出去,当年也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太子眼底一片暗红,“你为了护谢璋,竟要骗孤?”
“殿下,臣女所言,句句属实。”凤姝暗忖,当年先帝为了推行新政,和世家兵戎相见。藩王也卷在其中,谁家愿意把女儿许到皇家,若是世家推翻皇权,宇文家的江山灰飞烟灭,宗室会迎来一场浩劫,没有人愿意把女儿许配到宇文家。
“既然你打算进苏家族谱,为何又答应侯府求娶,孤和谢璋又有何不同?”
凤姝隐有怒火,若他不是姓宇文,不是一国储君,她真想问一句,你凭什么和谢璋相提并论!
在她心中,谢璋是燕阳最好的男儿。
“因为臣女……”一句臣女心悦谢璋几乎脱口而出,又怕激怒太子,凤姝深呼吸,“臣女是武将之后,自幼肤浅,崇拜大英雄,他恰好是征战沙场的大英雄,满足臣女的少女梦。”
太子手脚冰冷,喜欢大英雄!
是啊,凤姝喜欢大英雄,他少年时就知道,杏子成熟时,他们坐在王府的墙上谈天说地。凤姝说,来日想嫁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像她父亲一样保家卫国。因她这句话,太子曾想去交战地,当她的大英雄。可他是王府世子,建明帝又怎么敢让他去冒险。
他喜欢凤姝许多年,深知她的喜好,也深知她对未来的期许。
他逼近凤姝,双手紧箍着她的手臂,几乎捏碎她的骨头,目光疯狂偏执,语气却又温柔似水,暴戾又诡异,“姝儿,只要是大英雄,不是谢璋,也可以,是不是?”
凤姝被他拽得生疼,两人靠得很近,凤姝能感受到他滚烫的呼吸,像是要亲吻她,凤姝又惊又怒,挣扎中想要大逆不道地扇他一巴掌。
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疯狂,心惊肉跳,他什么意思?
“你……”
太子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心中凌虐感激增,有一个声音在他心底疯狂咆哮,打断她的腿,关在宫殿里。她是他的,这辈子目光只能看着他一个人。
亲吻她,囚禁她!
全天下,都是你的人。
她属于你,天经地义!
凤姝也感受到他的失控,她没想到文弱的太子,竟有这么大的力气,会这么疯狂,就在太子压过来时,一双手握住太子的手腕,凤姝闻到熟悉的气息,她被护在温暖而宽厚的怀里。
谢璋目光冷锐而沉怒,直呼其名,“宇文景,放手!”
他自幼习武,继承镇北侯高挑挺拔的身姿,比太子高出足足一个头,那种在战场厮杀将近十余年的将军气场,哪怕太子位高权重也压不住的震慑。太子阴鸷地看着谢璋,谢璋粗暴地推开他的手,拉着凤姝微微后退两步,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拢着怀中人,低头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脏揪疼。
“哥哥……”凤姝轻声喊着他。
谢璋温柔地抚着她被太子拽过的地方,“没事。”
“谢璋,你在以下犯上!”太子手腕隐隐作疼,那些狂暴的情绪又涌上来,只觉得眼前的画面极是刺眼。
谢璋淡淡说,“殿下,您喝多了。”
一句话,把这件事定调。
“孤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太子却不愿随着台阶而下,也认定谢璋无可奈何,“孤与凤姝青梅竹马,若不是你横刀夺爱,孤的太子妃只会是她。”
“简直荒诞!”凤姝气得发抖,她其实害怕太子在谢璋面前提起此事,并非是怕谢璋误会她,只是觉得荒诞。什么青梅竹马,横刀夺爱,她和太子,谢璋的纠缠,根本是太子一个人的纠缠。
谢璋手指摩挲着凤姝的手臂,安抚着她,转而对太子说,“殿下,十余年前的事已过去很久,物是人非。即便是臣横刀夺爱,我们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