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谈就这么僵住了,满朝文武议论纷纷,北蛮是战败国,态度竟如此嚣张,这是来和谈的?
求和就要有求和的态度。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北蛮和燕阳僵持下去,桑南反而得利。百官虽痛恨独孤靖态度嚣张,却也希望和谈顺利。
世家都不希望再打仗了。
谢珣也是硬脾气的,北蛮要杀谢珏,不愿松口,他也咬死了,你可以滚回去,我们继续打。
双方就这么僵持不下。
林阁老府。
林鸿远和林鸿成都来找阁老,阁老对于和谈一事,撒手不管,全权交给谢珣。
他在主持春耕的事,盼着今年风调雨顺,秋季丰收。
且春季是江南洪涝频发时节,阁老一心盯着春耕和江南灾情,对和谈并不上心。在他看来,这事简单,北蛮既要和谈,就要有诚意,杀谢珏断无可能。
若他们兵临城下,镇北侯府会愿意殉国,以保全程百姓,可如今燕阳答应了,北蛮凭什么提出此等无礼要求,只不过是有心之人煽动罢了。
侯夫人亲生儿子虽说只有谢珣,可谢璋,谢珏出生时就记在侯夫人名下,侯夫人经常带孩子们来侯府。
林府上下把谢家三子一视同仁,都当成亲生。林阁老虽偏心谢珣,却也很疼爱谢璋和谢珏。
“父亲,和谈僵持不下也不是长久之计,总要打破僵局,知许这么任性下去,后面怎么谈?”林鸿成都有些急了。
“怎么打破僵局,杀了听风,换他们同意和谈?”林阁老看着江南来的奏疏,平静说,“今日他提杀了听风,明日就能杀守玉,后天就可以提杀了知许。和谈不是这么谈的,你们连知许都不如。”
“父亲,儿子并无此意。”林鸿远辩解,焦头烂额,“和谈总要推进,知许脾气太燥,不如换一个人来谈吧。”
“换谁?”林阁老好整以暇地问,把奏疏丢到案桌上。
院内小厮已被遣得远远的,院内鸦雀无声,林鸿远和林鸿成相视一眼,林鸿远说,“内阁主和,不愿再动干戈,太子脾气温和,又是储君,让他去谈吧。”
“是你们的意思,还是太子的意思?”林阁老问。
林鸿远不答反问,“父亲,侯爷想要田制改革,您知道吗?”
林阁老轻笑,“他想做的何止是田制改革,他还想废除军户制,重农抑商,怎么就仅说田制了?”
燕阳几十年前有过一次田制改革,当年土地分属诸侯,不允许买卖。后来,国家承认土地私有,允许买卖,却因战争和饥荒,土地渐渐集中到七大家手里,形成了土地兼并。导致于农户能耕种的土地越来越少,渐渐成为佃农。
老镇北侯麾下有一名军师,名叫白枫,被他举荐到御前,实行变法,想要改革赋税和抑制土地兼并。改革主要在田制,希望实行一户一耕制度。并通过赋税改革来抑制土地兼并。燕阳如今实行的是人头赋税制度。
且是月月征收,赋税繁重,许多百姓根本交不起繁重赋税。
老镇北侯和白枫游历多年,对燕阳的土地兼并极其不满,想出一条田产征税的政策。不管户籍,只管田产,田产分旱田,水田,上等田产,下等田产等等细分,有不一样的税收条款,也就是以贫富差距征税。
这一政策触动了贵族利益,燕阳大部分土地都在贵族手里,所以白枫没有好下场。M..
白枫死后,镇北侯想要继续推行改革,北蛮大军入侵,镇北侯府疲于应对,此事不了了之,后来燕阳和北蛮一直陷于苦战。
先帝想要继续推行老镇北侯的改革政策,削弱世家的权力,被烧死深宫。
燕阳和北蛮和谈后,镇北侯定会支持建明帝推行赋税改革,天地改革,从而削弱世家对皇权的掌控。
军权和皇权分离,乃是大忌。
如今三方势力相互抗衡,牵制,勉强维持着平衡局面,若是被打破,幸会引来一场惊涛骇浪的杀戮。
世家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镇北侯推行赋税和天地改革。
林鸿成说,“父亲,侯爷若推行改革,我们家怎么办?是支持呢,还是反对?”
林阁老垂眸,他已是古稀之年,却拖着残躯不曾退下,究竟是为什么?是为了对抗镇北侯府对世家的打压。还是为了给镇北侯府改革铺平一条路。
林鸿远和林鸿成曾想,父亲是林家家主,是世家之首,一呼百应。世家架空皇权,已不是一朝一夕,也因此维系了几十年的繁荣昌盛。他们想要得到百年繁荣,生生不息,家族兴旺,就不允许有人碰触到他们的利益。
若改革成功,皇权鼎盛,世家就成了皇权下的鸡犬,荣辱皆在一人一念间。所以,这几十年来,世家一直阻拦变革。
甚至……烧死先帝。
不管是谁举了那把火,结果是世家默认,且推行的。
“你们来找我,心中已有决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