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听到春露说问问姑娘,那就证明连一个小丫头都知道三姑娘能借出一百万两,十有八九是稳了,他羡慕得要哭出声来。人比人要气死人,主子被姑娘衬得像要饭的。
凤妤烧得昏昏沉沉,听春露说小侯爷要借钱一百万两,垂死病中惊坐起,“多少钱?”
“一百万两。”春露也不敢隐瞒,把借条给凤妤,小侯爷签了名,盖的是镇北侯府的章,凤妤一口回绝,“不借!”
她为城北提供药材,衣物和粮食,每年帮城北灾后重建,渡过难关,很清楚所需账目。她是商人唯利是图,能无偿提供这么多物资,已是问心无愧,世家更有钱,她也不是唯一的富商,总不能她救死扶伤全出钱吧。
“暖阳说,侯府家产丰厚,定会还钱。”
“你听他信手画大饼,小侯爷心高气傲,侯府若有钱,怎么会问我借钱,这笔钱多半是有借无还。”凤妤烧得昏沉,却没烧成傻子,一口气闷在心中咳得脸色涨红,秋香拼命给她顺气,怕她咳出血来。
春露听令,正要出去,凤妤又喊她回来,三姑娘因高烧脸色涨红,眼睛充血红润,像是哭过,秋香心疼地给她两口参茶。凤妤病恹恹地靠着秋香,“城北灾后重建花销没那么大,借他五十万两,告诉小侯爷,我收利钱的。”
镇北侯府是金字招牌,她又招惹三皇子,还杀了吕国舅,断了宁国公的腿,虽做得滴水不漏,难保有一天会有麻烦。五十万两买谢珣一个人情,倒也划算。日后求谢珣办点事,她也理直气壮。
城北京都卫衙门里,谢珣拿着五十万两银票,不可思议地问,“她还算利钱?”
这是救灾的钱,她收利息,果真掉到钱眼里去了。
春露要辩解,暖阳嘿嘿地笑着说,“收利钱是应该的,还钱本来就要还利息的嘛。”
他回头给谢珣一个眼神,姑娘就算放高利贷,我们也没钱还,利钱什么的,无所谓啊,反正白银到手,能骗一次是一次。
张伯熙去找世家子弟们筹钱,京都卫的世家子弟虽是家族弃子,私产却不少的,许多人都愿意出钱。城北的灾情他们看在眼底,张伯兴又是一个煽情高手,凭自己三寸不烂之舌,筹到三万多两银子。
谢珣难得夸张伯兴,“做得好!”
将军都喜欢这种上令下达的兵,张伯兴憨憨地笑起来,抹去脸上的雨水,“小侯爷,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朝廷不管他们,我们管!”
正是休整时刻,京都卫们都聚在一起听从调派,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谢珣看着一群风雪中穿着蓑衣形容狼狈的京都卫。人人都说,京都卫是一盘散沙,谁都不肯接手京都卫,甚至是他也曾对京都卫心有偏见。
可暴雪来临,大多数京都卫仍愿意听从调派,不惧风雨。
“京都卫兵是什么?是一年三百六十日,多是横戈马上行的不辞劳苦,是不问前程,守护万家灯火的决心,也是千千万万黎民百姓的期盼,纵使前方刀山火海,你我也要躺成一条送他们平安的路,这才是京都卫兵原本的模样,明白吗?”谢珣的声音穿透风雪,落在每一名京都卫的心中。
“明白!”一层又一层的回响在城北炸开,所有京都卫都拧成一条绳,抵抗风雪。
小侯爷仅凭一场雪灾在京都卫站稳脚跟。
林萧隔着风雪看着谢珣,眼底渐有光亮,有震惊,也有敬佩,他总算知道为什么镇北铁骑多年来对侯府忠心耿耿。
三代镇北侯都是忠心为民,不辞辛劳,若他是兵,也愿意追随这样的将军。
谢珣私账出了五十万两的消息瞬间传遍京都卫,世家子弟们打心眼里佩服,毕竟他们都在京中长大,知道朝廷给宁州供粮多困难,镇北侯府的家产都拿来养镇北铁骑。他们出钱,出的是零花钱,小侯爷能出五十万两,那是压箱底的钱啊。
谁不喜欢这种带头大哥,有事顶在前线,刚刚上任京都卫,却不推脱自己的责任,京都卫们的心都热起来,拧成一条绳。
凤妤昏昏沉沉病了三日,且梦魇发作,没有睡过安稳觉,秋香也陪着熬红了眼。
凤妤烧退后,春露也回来了,京都每年都有极端天气,幸好来得快,去得快。这几天虽也有冰雹,破坏力却很小。暴风雪也过去了,有钱的小侯爷有条不紊地指挥京都卫做灾后重建。
灾情基本也得以控制,京都卫的名声在这场雪灾中竟逆转,得到一致好评,他们在小侯爷的强硬指挥下,几千人在城北日以继夜地忙碌。镇北侯府的声望进一步攀升,凤妤轻笑,“雪灾过后,他该头疼了。”
“姑娘,你说什么?”
凤妤轻笑说,“没什么,柳夫人和孩子如何?”
“柳夫人产后凶险,周大夫来得及时,已无大碍,商会送了炭火和粮食,孩子也很健康。”春露笑说,“京都卫已接管城北,姑娘安心养身体吧,等养好身体再说。”
凤妤彻底放松下来,安心养伤,凤老夫人知道凤妤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