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妤啊,你在我面前肆无忌惮,是真算准我们灵魂羁绊,命运相连,不会拿你怎么样吧。”谢珣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愉快,他分明该生气的,也该恨凤妤的,每次见凤妤,他的心情都阴郁暴躁,可今天心情意外的好。
或许是雪花太美了,又或许是梅花太香了。
“是你非要劝我身份悬殊,不要轻举妄动,招惹麻烦。”
谢珣碾碎飘在指尖的梅花,花香更浓,谢珣说,“劝人放下屠刀,是佛祖的事情,我就不僭越。我只想提醒你,刀锋过喉时,血别溅到身上来。要干净利落,不要被人发现,你要知道,当你举起屠刀时,你的九族也在刀锋下。”
谋害皇嗣,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隆冬的风呼啸而过,凤妤只觉得冷得刺骨,两人在落花中静默对视,谢珣没有一字劝她,却有一根无形的链锁住她的咽喉。
呵……约定成俗。
凤妤笑了,打破凝重的气氛,“小侯爷这么说,我突然有点害怕,这样好不好,若宇文昭真记得所有事,麻烦小侯爷庇护我。”
谢珣心想,变脸比翻书还快,脸皮是厚,“本侯的庇护,可不是免费的。”
凤妤暗忖,谢珣果真讹上她,“你护我周全,想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是吗?”
凤妤略一犹豫,“只要我有。”
“三姑娘放心,本侯不贪心。”
凤妤冷笑,骑射宴上敲诈一万石粮食,不贪心?亏他说得出口,脸皮比她还要厚。
青竹出来寻他们,在廊下轻喊,“三公子,三姑娘,夫人在等你们。”
谢珣和凤妤转身往回走,凤妤在雪中站得很久,双腿有些发麻,刚走了一步倏然摔倒,眼看要摔在雪地上,谢珣眼明手快捞起她的腰,把她圈进怀里,凤妤撞到他怀里时,潜意识地抱住他的腰。
馨香满怀,近在咫尺,凤妤仰头,视线从他的喉结,脸颊掠过,落到他的眼睛里,谢珣生了一双摄人心魂的美人眼。凝视像是专注而深邃,凤妤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一段不合时宜的记忆。
宫宴那晚,谢珣把她抱出寝殿时,她被情香迷失心神,又燥热,又渴。谢珣的怀抱像是水能熄灭她身上的火,凤妤抱着他的脖子,吻他的脸颊。谢珣抱着她,无法制止她,只能别开了眼,仰起头,不让凤妤碰触到他。
凤妤像是疯了,又去吻他的脖子,还咬他的喉结,谢珣被刺激得呼吸急促,步履不稳,差点抱着她摔到池塘里。到了谢贵妃寝殿时,张灵正还没来,凤妤缠着谢珣亲吻,被他灌了半壶冷茶,另外半壶,他自己仰头灌下去。
想起这段记忆的,不仅是凤妤,谢珣看着怀中少女的渐渐发红,也想起那段混乱暧昧的记忆。他定了定心神,打横抱起凤妤,大步走到廊下,侍女见到谢珣去抱凤妤时,已低下头看脚尖。
凤妤被抱到廊下时,浑身血液都冲到脸颊,耳朵都红透了,僵硬的双腿也渐渐有了知觉。
谢珣脸色如常,只是走得比往常慢些,像是特意在等凤妤。凤妤浑浑噩噩的,把记忆甩出脑门,这么丢人的事,为何还想起?
凤妤在镇北侯府吃过午饭,临近黄昏打道回府,仍是谢珣送她。午后风雪更急了,凤妤听着狂风呼啸,却不作声,谢珣也没交谈的意思。梅园谈话后,他们就不再说过半句话,平安送她到凤府时,谢珣策马离开,凤妤也没有回头,在秋香和春露的陪同下去给老夫人请安。
日子过得非常平静,百官休假前,吕国舅一案尘埃落定,大理寺少卿陈青呈上结案报告。吕国舅是突发恶疾而死,李鹏飞,张伯兴等人聚众斗殴,各打二十大板后被释放。皇后对抗世家这一局中,输得一败涂地。
几大世家在出事后,也不急着给族中子弟脱罪,皇后非要杀人偿命,大理寺夹在中间也是难做。临近放假时,有人状告吕国舅各种罪状,罄竹难书,触目惊心。许多苦主到刑部状告吕国舅,人证物证齐全,手上也沾了三条人命。京都也是舆论四起,吕国舅之死大快人心。大理寺少卿的调查也渐有成果,吕国舅在死亡前就曾三次犯了心悸,两次请了城中大夫,一次请了宫中太医。近日来也在喝药缓解心悸,斗殴后气血激荡心梗而死。李鹏飞和张伯兴等人算是聚众斗殴,该关的刑狱关了,该打的板子也打了,几人也就平安归家。
平安归家后,年后要去京都卫服役一年。
吕国舅和李鹏飞等人在闹事聚众斗殴,京都卫如同虚设,李鹏飞的父亲李指挥使被撤职,建明帝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填补。世家子弟许多人也不愿填这空缺,京都卫一年换三任指挥使,每一任都没好下场。
林阁老举荐谢珣接任京都卫指挥使,建明帝考虑再三,允了内阁所奏,谢珣年后上任京都卫指挥使。
百官休假后,城中也开始热闹起来,这段时间是商户们最繁忙,也是最赚钱时,望江酒楼日日爆满,各大商铺人满为患,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准备过年。凤长林休假后和同僚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