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二次拒婚,已是罕见。第一次拒婚,宁州死伤无数,血流成河,这一次呢?又会付出什么惨重的代价?
可若不拒婚,侯府退一步,皇权进一步,退到悬崖整个侯府都会万劫不复,粉身碎骨。
“谢珣,你……”皇后忍无可忍,侯府一而再再而三藐视皇权,她都忍了,如今当众让华珍难堪,皇后只觉得她这一国之母脸上都是火辣辣地疼,“小侯爷少年英雄,文武双全,心仪之人定是貌美无双,才情双绝,不知谁家姑娘有幸得小侯爷眷顾,皇上不如成人之美,一并赐婚了。”
谢珣眉目微冷,正要回话,太子妃林玉漱倏然痛呼出声,打断他的话,太子关切问,“怎么了?”
“肚子有些疼。”林玉漱峨眉紧蹙。
皇后也顾不上生气,慌忙命人带太子妃回东宫休息,林大夫人坐立不安,想跟去东宫,终究是不便,只能看着林玉漱被人扶走,她忍不住担心,“天寒地冻的,都快临盆了,来宴席做什么?”
太子身为储君,不能离席,仍要陪同臣公们同乐。谢珣和华珍公主一事也就轻飘飘地揭了过去,宴席上又热闹起来。
方玲君来找凤妤,拍着胸脯说,“吓死我,我还以为今天宫宴会出大事。”
“怎么了?”凤姈也好奇地问。
几个小姑娘凑在一起说话,方玲君压低了声音,把刚刚的事说了一遍,凤姈吓一跳,脸色都白了,凤婉知道她害怕,搂着她安抚。
“华珍公主是最受盛宠的公主,宫中不许养虎,皆因公主喜欢老虎,皇上破例让她养了一只小白虎。她想择婿,全天下的青年才俊任她挑选,谁敢抗旨,除了小侯爷。”方玲君对谢珣的崇拜达到了巅峰,“小侯爷竟要娶心仪之人,也不知道是谁,能入他的眼。”
凤妤暗忖,小侯爷心里只有江南和宁州的战局,儿女情长从不在他的人生规划里,那句心仪之人只是用来搪塞公主的。
“小侯爷惊才绝艳,心仪之人定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子。”凤姈很崇拜谢珣,就像是少女崇拜话本里的英雄。
“华珍公主受辱,皇上不会牵连侯府吗?”凤婉担心地问。
凤长林早就听到她们在偷偷八卦,他也想知道发生何事,并未出声阻拦,听到凤婉的话后,回头说,“女孩子家不准议论朝堂之事。”
“是,婉儿逾矩了。”
方玲君也没再说前方的事情,几人凑在一起说悄悄话,谁家的姑娘今天穿得最好看,谁家和谁家不和睦,最近又有什么新鲜事等等。
凤妤无心八卦,听得昏昏欲睡,只想早点散席。凤妤看向王座那里,三皇子摇摇晃晃起身离席。皇帝和皇后,谢贵妃已经不在席上,中途休息去。他们不在,宴席上放肆得多,酒过三巡,已有文官醉得吟诗作赋。
太子妃侍女来到林家席上,低声和林大夫人说了句话,林大夫人叫上镇北侯夫人,随着宫女离席。
林晟拿着酒杯到谢珣身边坐下,戏谑问,“你真有心上人了?”
“你猜!”谢珣似笑非笑的眼神有些邪气,林晟调笑问,“是芙蓉居的六娘,还是牡丹楼的兰花姑娘?”
谢珣拿着酒杯和他碰杯,“心上人自是放在心上,不宣于口。祝贺你喜得良缘,驸马爷。”
林晟笑着一饮而尽,“同喜。”
凤妤和方玲君,凤婉,凤姈同桌。果子酒清冽且甜,姑娘们都爱喝,宫女见酒壶见了底,过来给她们斟酒。方夫人身边来了一名贵妇人,把方玲君喊了过去,方玲君在凤妤耳边说,“我去去就来。”
宫女给凤家姐妹斟酒,不慎打翻凤妤的杯子,杯子落到她的裙中,湿濡一片,宫女见状吓得跪地,凤婉拿过手绢给凤妤擦拭,浅红色的果子酒沾到素雅的衣裙上格外显眼。不洁见君是大忌。凤妤看到宫女吓得脸色发白,手被秋风冻得青紫,轻声说,“你起来吧,我带了干净的衣裙,不妨事。”
“谢姑娘!”宫女慌张起身,“奴婢领姑娘去换衣衫吧。”
“行!”
凤妤和凤婉,凤姈说了声,随宫女离开宴席,席上闷,她正好出来走一走。林萧见到她离席,目光静静地看着她,闷头喝了几杯烈酒。
宫宴上突发事件多,进宫赴宴都会带替换的衣裙。凤妤听大夫人说过,女眷们有专门的宫殿换洗,宫廷幽深,宫灯昏暗,花园里只听到沙沙的落叶声。她随着宫女路过莲花湖时还听到男女调情的声音,凤妤挑眉,酒过三巡后可真胆大。
宫女提着灯笼一路沉默,谨言慎行,宫殿旁的梅花已含苞待放,幽香扑鼻,凤妤只觉得走了许久,且过了六七座宫殿。
“姐姐,换洗的宫殿这么远吗?”
宫女说,“回姑娘,今晚宴席人员较多,有些大臣不喜欢和旁人共用宫殿,四局又怕女眷被冲撞,安排得远些。”
凤妤说,“我的换洗衣物在侍女那边,姐姐不如领我先去寻她。”
宫女指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