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为什么?”秋香忘了哭,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姑娘,他疯了吗?”
凤妤淘气地眨眨眼,灵动狡黠,“他会的!”
春露说,“姑娘可以让大爷为你主持公道,他官大,定能想到办法。”
凤妤一笑,“大伯是吏部侍郎,想要给姜杨使绊子很容易,可坏就坏在,姜杨和凤家刚结怨,若是大伯报复,必然遭人非议,他为人板正,断不会公报私仇。”
“那姑娘就白白被他欺负了?”
凤妤莞尔,问她们,“你家姑娘在京中是什么名声?”
春露默不作声,秋香尴尬挠头,清清喉咙,“目不识丁,野蛮粗俗。”
“这不巧了嘛,野蛮人,就得做野蛮事。”
凤妤吹了声口哨,慵懒,又俏皮,她的仇,她喜欢自己来报!
姜府也在城南,离凤府不算远,是一座三进院,比邻闹市,门口种了两株银杏树,隔一条街道就是花鸟市场,再往东就是京城出了名的望江酒楼。
两年前,凤家随凤长林升迁搬到京城,姜家母子也进京备考,母子两人一穷二白。姜林氏开口问凤长青借钱置办房产,当年凤长青和夫人急着赶赴战场,这事就交给了凤姝和凤妤来办。
凤姝找了一进院,姜林氏嫌小,京城寸土寸金,凤姝想着他们备考,只有母子二人,一进院足够住了。谁知道姜林氏不满意,凤姝想着凤妤和姜家有婚约,府邸或许是日后妹妹的家,所以带凤妤来置办。
凤妤贪图方便,选了这座三进院,姜家母子还算满意,当年置办院落时,花了一千五百两,凤妤让姜林氏写了欠条。姜林氏推脱几次,凤妤态度坚决,她终究是写了欠条,也按了手印。
这日热闹了,一群家丁拉着横幅在姜府门前喊着姜家欠钱不还,天理难容。家丁们声声洪亮,而姜家却府门紧闭,无人进出。辰时正是街上最热闹时,商贩走卒,来往行人都被吸引了目光,有人询问怎么回事。
带头的壮汉回答,“姜林氏欠了凤家一万三千两,抵赖不还,三姑娘催我们一日之内要到银子,我们也是毫无办法,只能出此下策。”
姜杨悔婚,大闹凤妤及笄礼一事早就传开,围观群众乐得看热闹。
“欠债不还,天理难容,姜杨还钱,别当孙子!”
整整齐齐又洪亮的声音,隔着两条街道的望江楼都听得到,这是京中王孙贵胄们最喜欢的宴客之地,消息传得飞快。
望江楼是京都最大的酒楼,楼高三层,客似云来,达官贵人,王孙贵胄们都喜欢在望江楼宴客,这条街道有客栈,酒楼,胭脂首饰店,也有成衣锦缎店等等,客流极大,姜家离望江楼本就不远,壮汉们声音洪亮,早就引起了食客们的注意。
临街观景雅间里,几名锦衣公子在觥筹交错间笑谈起凤妤和姜杨的恩怨。
“凤妤是真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了啊,竟然聚集家丁催债,闹得人尽皆知,真是粗俗。”
“听说退婚后她投湖自尽,命倒是挺硬的,如今是大彻大悟,因爱成恨,得不到就毁了探花郎,真真是恶毒。”
“这像是她做出来的事情,我要是探花郎,也不想和她成亲,时而柔弱似水,时而粗暴狂妄,我看是脑子不太好,她还曾把林萧踹到湖里,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凶悍粗鄙,还装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林萧,你是怎么得罪她,还被她踹到湖里?”
林萧眉目阴鸷,酒杯重重砸在桌上,“闭嘴,谁提凤妤,我揍谁。”
几名锦衣公子噤若寒蝉,不敢再说。林萧是兵部尚书次子,年方十八,身量颀长,体格健硕,从小练武。在京中横行霸道,性子骄纵,喜欢武力粗暴解决问题。在学院里被弱不禁风的凤妤踹进湖里,风寒六日,简直是奇耻大辱。
众人就等着看好戏,都想着看林萧怎么报复凤妤,谁知道他竟咽下这口气,既往不咎。
“凤妤是武将之后,有点蛮力也是正常,林萧那天自己没站稳掉湖里的,也不是她踹的。”
“李鹏飞,你听不懂人话是吧?再说揍你!”林萧眉目阴鸷,额头青筋暴跳,众人不敢再提此事,林萧一手按在腰间,凤妤踹他那一脚,腰腹淤青整整十日,差点把他五脏六腑都踢碎,他哪是被踹到湖里风寒六日,分明是挨了一脚爬不起来,提起凤妤,淤青处仿佛还隐隐作疼。
“行行行,不提了,我自罚一杯。”李鹏飞举手讨饶,自罚一杯。
“小爷早晚会找她算账!”林萧冷哼,咬牙切齿,凤妤这臭丫头,等着瞧吧!
“听说她投湖自尽后,缠绵病榻,凤家都要准备后事,估计都不用你找她算账,她就一病呜呼了。”李鹏飞幸灾乐祸地放下酒杯。
“竟有此事,她那么喜欢探花郎?”林萧往栏杆处一歪,嫌弃地吊着眉梢,“人蠢,粗俗,眼光也差,早死早投胎吧。”
“寻常女子在及笄礼上遭人退婚,谁还活得下去?早就没脸见人,何况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