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楚宁冷着脸拉着谢珏往外走,他并不在乎韩子期看穿什么而调侃他们,也不在乎韩子期在背后是否传播他们的流言,可他不允许韩子期思想龌龊,带他们来这种风月场所寻欢作乐,简直令人作呕。
他们去春风楼,一是影一在春风楼留了一条眼线,听风有消息要交接。二是早就听闻江南曲悦出名,君子六艺中,方楚宁最喜欢乐。只因他这双手拿了刀枪,不再玩弄风雅,此生或许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牡丹城,方楚宁就想来欣赏颇负盛名的江南乐曲,并不是寻欢作乐来的。可这样的男倌场所就不一样,除了那点事,别无其他。
“王爷,方大,息怒,息怒,是我唐突了,我向二位赔罪,要骂要罚,悉听尊便。”韩子期这一路上与方楚宁相处也知道他这人是笑面虎,除了谢珏中毒那一次没有动怒过,与他谈话都是嬉笑风趣,没有红过脸,如今见他此般也知道是得罪狠了,韩子期姿态放得特别低。
谢珏虽也动怒,却没有表露,淡淡问,“你是桑南世子,也轮不到我们来骂和罚,我们两人在驿馆无事可做,出来听听曲罢了。世子倒是有雅兴,带我们白日宣淫。”
韩子期心中腹诽几句,态度却非常虔诚,算是谦卑的,“是,是,是我一时糊涂,两位大人大量,别与我一般见识。”
谢珏问,“不知桑南王何时与我会面?我乃北宁雁王,时间宝贵的很,桑南王若要拖延,也要给一个合适的理由。”
“雁王误会了,父王并非不想见你们,你在途中被人毒杀,这事非同小可,父王已命人彻查,想要查出真凶后在会面时给你一个交代。”
“毒杀一事早就过去,我也没有揪着不放。这是你们的事,与和谈无关,我也不会在会面时发难,桑南王大可放心。”
韩子期笑着赔罪,“是,是,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将雁王的话带给父王。”
韩子期得罪了方楚宁与谢珏,自是要好好地赔罪,设宴款待,遗憾的是方楚宁和谢珏都心神不宁,拒绝他的好意。
两人回驿馆途中也是一路沉默,明显是受了刺激。
林萧和张伯兴正好闲逛回来,看到他们后都恭敬地行了礼,谢珏虚虚的摆了摆手,也没有教训他们,沉默不语地进了驿馆。
方楚宁紧随其后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
张伯兴背着手藏着自己街上买来的吃食,困惑地问,“他们又吵架了吗?怎么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
林萧摇头,也是疑惑不解。
“或许是桑南王迟迟没有会见,王爷心情不好。”
方楚宁随着谢珏一路进了书房,谢珏回过神来下逐客令,“你的客房在对面,跟着我做什么?”
“影一在信中没提起过这件事吗?”方楚宁试探地问,看谢珏的反应,似乎也是第一次知道。
“这种风俗之事,何故提起?”谢珏语气不善,心中憋着一股火,也不知道这股火该朝谁发。
在北宁,北蛮,这样忌讳的事若是传开,怕是要被人指着脊梁骨骂祖宗十八代,给祖辈蒙羞。没想到在桑南,竟是全然不当一回事,难怪韩子期会看穿他们之间的古怪,且莫名其妙地说什么他当了桑南王之后可以随心所欲,原来在桑南,这是被允许的!
&t;divtentadv>方楚宁大概能明白谢珏为何觉得憋屈,毕竟这在桑南能做到的事,在北宁却做不到,怎会不憋屈。
谢珏的心思很快就不在这件事上,“我们来牡丹城几日,桑南王迟迟未见,必定有因,如韩子期所言,桑南王急着想要和谈,那就一定会盛情款待,绝不会这样怠慢。韩子期今天所提更是奇怪,毒杀我的事他一口咬定是大王子所为。回宫后一定会报给桑南王,我们也不曾听说桑南王发落大王子,那就是没证据。”
“你的意思是,大王子毒杀你毕竟是韩子期一面之词,桑南王没有处置,若不是偏宠儿子,就是没有实证?”
“没错,这么大的事,祸害两国和谈,桑南王再偏宠儿子也知道轻重,不会得罪我。除非是真的没有证据,要么是大王子手脚干净利落,不留痕迹,死无对证,要么就是韩子期贼喊捉贼。”
“这小小桑南内斗比我们宇文朝还要精彩,这点弹丸之地,有什么好争的,兄弟间也争得你死我活。”
“正因为他们兄弟争这点权力,才会以己度人,以为我和知许也会争得头破血流,既是如此,我们就将计就计。”
谢珏没想到,桑南王还没见上,大祭司就下了拜帖,主动登门拜访。
鸿胪寺卿顾大人反对谢珏见桑南王,倒不是干涉谢珏的决定,只是两国和谈,谢珏与桑南王还没会面,见了大祭司,于理不合。
方楚宁摊手,“顾大人,这桑南王避而不见,已是怠慢雁王,是他不受礼数,我们又何苦规规矩矩,我们又不是战败国,来这里看他的脸色。”
顾大人,“”
行吧,雁王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他就是提个醒罢了!
这使团原本就是雁王为尊。
何况他带的是宁州铁骑嫡系,他们这群文官跟着也是点缀罢了。
大祭司刚过四十有五,正是壮年,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