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期虽带着林萧与张伯兴等人去天酒地,却一直派人盯着驿馆,也知道谢珏和方楚宁出门了,韩子期一边喝酒一边想,谢珏避而不见,是不想与他细谈桑南的事?这群二世祖将军嘴巴紧得很,他试探那么久也没有透露出一点讯息,定是谢珏交代过了,他们也不敢忤逆,韩子期也能理解,可谢珏伤重,竟还跟着方楚宁去夜游,真是不可思议。
韩子期与林萧碰了杯后,笑着说,“你们方大将军与雁王感情真好,雁王重伤都是他彻夜不眠地照顾,亲兄弟也不过如此了。”
林萧笑容非常诚恳,“方大将军与王爷从小一起长大,在战场上经历过腥风血雨,并肩作战,感情自然比寻常兄弟更要亲密一些,若是张伯兴哪天重伤,我也会彻夜不眠地照顾。”
张伯兴差点被一口酒给呛着,你在说什么胡话,我重伤时你睡得比猪还要沉,什么时候彻夜不眠地照看过?
韩子期也是有感情不错的兄弟,也有一母同胞的兄弟,除了年幼的弟弟,他可没有那么泛滥的感情。
“雁王还未定亲吧,这一次和谈若是能说成王爷与桑南联姻,也是一桩佳话啊!”韩子期突然变了话题。
林萧一怔,没想到他会打雁王的主意,忍不住脱口而出,“王爷是桑南长公主的儿子,你们皇室怎么与他联姻?”
韩子期挑眉,更不可思议了,“先帝在位时,我父王是宗室不受宠的王爷,虽是同宗,且不是血脉相连的兄弟,到了王爷这一脉,算是表亲吧,你们北宁表亲之间不能联姻吗?”
“……不是!”
张伯兴比较耿直地说,“我们王爷就算要娶亲,也是北宁的贵女,你们就别想了,这不可能,皇上也不会答应的。”
“我们桑南的公主不够尊贵吗?再说雁王如今还未成婚,说不定有什么难言之隐……”韩子期故意激他们。
“你别含沙射影,你才有难言之隐,我们王爷都有一儿一女了。”张伯兴可见不得有人说谢珏的坏话。
“哟,误会,本世子说的难言之隐,与你所想的或许不是一回事,这……这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你!”
林萧拦着愤怒的张伯兴,淡淡说,“你喝多了吧。”
张伯兴脸都气得红了,极是不爽,看着韩子期那张欠揍的脸又觉得拳头痒痒的,很想打他,心中必须要默念着谈判一定要保持风度,不能动手,不能动手。看在酒和美人的份上,他就不与韩子期计较了。
韩子期也想着谢珏至今未婚,听他们的言下之意,也没有太多男女情感纠葛,若是所有的利诱,他都不为所动,美人计就是备选方案。他有一位生得国色天香的妹妹,堪称绝色,谢珏未婚却又一儿一女,想来在男女关系上并不是如传闻中的不近女色。
他就不信谢珏不动心。
谢珏难得开怀,吃饱喝足就有些倦意,水兰城的夜市也渐渐清冷,人烟稀少,方楚宁推着他往回走,影卫们大包小包地拎着。但凡是谢珏多吃几口的,方楚宁都买了,以防去都城途中他又食欲不佳,影卫们都成拎包小弟,每个人手里都没空着,谢珏哭笑不得。
走了一圈后,谢珏也发现一件事,水兰城的百姓生活真的很富足,这与十二州的百姓简直有天壤之别。
丰衣足食,锦衣华服,路上连乞讨者都很罕见,桑南王治下的城池都还算富饶,影一传回来的消息也得到证实。
桑南王室内斗虽激烈,可从没有耽误过国事。
方楚宁说,“我不否认桑南王治理的才能,可你想一想,桑南地理位置优越,土地富饶,极少有自然灾害,粮食年年丰收,,蔬果和油类等作物种类繁多,他们自给自足,吃饱穿暖,又没有战乱,王位上是一名庸才也能把桑南治理得很好。”
这样得天独厚的条件,是十二州百姓梦寐以求的。
谢珏点了点头,他们想要收复桑南,也是因为这条件太过优越,北宁需要这片富饶的土地,说到底都是资源的掠夺。若是桑南是十二州那样穷山恶水的地方,历任的皇帝也就没有那么强烈的收复之心。
资源才是核心。
北蛮的矿产,桑南的富饶土地,都是资源!
他慢慢的推着谢珏回到驿馆,水兰城道路也很平台,没有一点颠簸,谢珏也没感受到半分不适。只是巧合的是,他们回到驿馆时遇上韩子期送林萧,张伯兴等人也回来了,双方在驿馆外撞得正着。
方楚宁也一点都不尴尬,落落大方地与韩子期打招呼,韩子期也没想到遇上他们,他还真不是故意的。
“王爷伤势已大好了吧,看来明日就能赶路了。”
方楚宁有心想要再休养一日,谢珏淡淡说,“明日启程。”
“行!”韩子期一锤定音,方楚宁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瞪了谢珏一眼,韩子期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谢珏,又看一眼站在他身后,时刻像是保护谢珏,比影卫还要影卫的方楚宁,心中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忍不住开玩笑说,“方大将军对王爷真是细心周到,日后谁若当了你的夫人,定是三生有幸,今生有福了。”
“那是自然,我的夫人定是有福之人。”方楚宁眼里笑意盈盈,半弯着腰问谢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