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珣虽与凤妤嬉闹打趣,却真的会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翌日早朝后就私下见了林和礼,御书房内,林和礼与谢珣坐在窗台边下棋,林和礼知道谢珣找他来不是简单的下棋,谢珣若有什么公事,也不会摆出这样的姿态来。
“皇上有什么事就开门见山地问吧。”
谢珣轻笑,“那我就直问了,玉浓的伤势如何了?”
“皮肉伤,养一养就好,太医说不会留下疤痕,这次的事她也吃了教训,日后不会再鲁莽行事,叔母会好好教导她。等她再歇两日,叔母会带她去靖北侯府给两位郡主赔礼道歉。”林和礼温和地阐述这件事的后续处理方案。
谢珣非常满意,林家一向家风清正,也甚少会做出仗势欺人的事,阁老对子女,孙辈的管教都非常严厉,林玉浓虽被骄纵着长大,也没有做过什么以权压人的事。这件事有损林氏的名声,林家这样处置已在尽力挽回。
谢珣说,“靖北王的两位郡主不拘小节,这事也不会放在心上,她们年岁尚小,两族习俗礼仪不一样,小姑娘家性子不和动起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表兄也不要过于严厉。”
林和礼淡淡说,“她做错了事,就要吃点教训,日后才能长记性。”
“说起来玉浓也十八了,二舅母可给她相看人家?”谢珣聊起家常,他当皇帝的关心妹妹的婚事也很正常,“若是相中谁家郎君,宫里可以下旨赐婚。”
林和礼也没想到谢珣会问起这样旁枝末节的事,玉浓的婚事林和礼还真不知道,他当兄长的哪会过问妹妹的婚事。自从是二房的叔叔和叔母来来操持,林和礼见谢珣垂眸看着棋局,没把这一局闲聊当家常,努力回忆着玉浓是否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又是否招惹出别的什么是非来。他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一个结果来。
林玉漱带孩子回老家后,林和礼也是一心扑在政务上,又要平衡氏族和皇族的关系,分身乏术,家中的事甚少上心。
“叔母有在相看人家,只是还不曾听闻她定了谁家的公子。”林和礼也听过一些只言片语,原来论过一门亲,林玉浓不满意不了了之。
林玉浓议亲,必是下嫁,可选之人不算多,林和礼说,“叔母应该会从相熟的人家中挑选,一来知根知底,门风清正,二来也怕玉浓受委屈,皇上过问她的婚事,是想给她赐婚吗?”
谢珣慌忙摇手,“牵红线是月老的事,我可不敢僭越,万一赐婚赐出一对怨侣来怎么办?我只是想着玉浓年龄也不小,关心她的终身大事,大帅和方夫人也愁着方玲君的婚事,我就想其玉浓来,等表兄成婚后,也该筹备她的婚事。”
“是!”林和礼点了点头,没有深聊,“回府后,我会问一问。”
林和礼出了御书房后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谢珣还真是简单地问玉浓的婚事,就像是一场家常闲聊。他没琢磨出旁的意思来也就没放在心上,直到回府后他也没想起来,林大夫人来找他商量大婚的诸多事宜和聘礼规格,聊了半个时辰,林和礼才想起谢珣所问之事,因此问了林大夫人,“母亲,叔母可有给玉浓相看谁家公子?”
“相看了几家,玉浓都看不上。”林大夫人翻看着礼单,心思都在长子的大婚上,林家已许久不曾有过喜事,这一场婚事定要好好操办的,“你怎么关心她的婚事?”
“今日知许无故问起,儿子答不上来,只好回来问您。”林和礼也据实以告。
林大夫人一怔,倏然抬起头来,“知许问起玉浓的婚事,可有说什么?”
林和礼察觉林大夫人神色有异,心中微沉,“不曾说起旁的,只是说玉浓也到了成婚的年龄,若是有看上的人家,宫中可以赐婚。”
林大夫人叹息,眼神暗示身边的嬷嬷出去守着,不要旁人靠近,林和礼一看架势就知道事情不小,“母亲,可是玉浓的婚事有什么内情?”
“我和你叔母给玉浓相看过许多人家,玉浓性子骄纵,不像玉漱,做不了大家妇,最好是嫁给一个性子温和的嫡次子,有哥嫂撑着门楣,掌管中馈,她只需要与夫君恩爱,相夫教子就能平顺过一辈子,也没人敢委屈她。张家,蔡家都有几名不错的人选,玉浓都不满意,起初我和你叔母也没有强迫她。当初给玉漱选亲,一直是我心中的遗憾,你也知道玉漱一直喜欢……哎,所以我们就纵着她,想给她挑一门她自己满意的婚事。最近我才知道,原来玉浓喜欢知许,对进宫当贵妃还心存幻想。”
林和礼,“……”
果然不是一场简单的话家常,谢珣点到即止,也没有给谁难堪,也不曾说过林玉浓喜欢他,只是摆明了他的态度。
“难怪她当日在骑射场上对皇后不敬,言语间也多有顶撞,我原本以为她是看不上皇后的家世,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心思,母亲,你与叔母劝她断绝心思,别越陷越深,若是闹到知许面前,这事就难以收拾。”林和礼语气凝重,小女儿家的心思简单,却又执着,他深怕再闹出什么事端来。
林大夫人试探地问,“柏卿,玉浓真的不能嫁给知许吗?”
“母亲也想玉浓嫁给知许?”
“母亲不是看中知许的身份地位,也不是想要林氏再出一个皇后,或是贵妃,知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