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珣回宫时,凤妤正在与如意,明珠一起玩抽陀螺。
谢珏再过半旬要出使桑南,已在做前期工作,如意和明珠就住在宫中,由谢珣和凤妤来照顾,谢珏认了明珠后,明珠就一直住在雁王府,若是她想兰宁珍再回兰家住数日。兰宁珍也想着明珠已是公主,需懂得北宁的文化习俗,因此把她交给凤妤来教养。
凤妤自然是愿意的,有了明珠和如意,日子过得非常充实,长寿宫里欢声笑语不断,谢珣刚进殿门就听到如意的欢呼声。
这一局如意赢了,尖叫着炫耀,得到凤妤的夸奖,明珠不服输,非要与他再比一场,两个孩子围着陀螺抽转,聚精会神,连谢珣回宫都没有察觉。
凤妤见他过来,正要喊人,谢珣笑着比了比手势,走到她身边顺手搂过她的腰,在她唇上亲了亲,兴致勃勃地看两个孩子玩耍。
这游戏他四岁后就不怎么玩了,如意正是对什么游戏都好奇的年龄,玩得入神,谢珣也没打扰两个孩子,搂着凤妤进殿了。
这样的寻常烟火气息是宫中最缺少的,也是近日来谢珣最喜欢的。
“如意是不是很淘气,大监说你陪着他玩了一个时辰。”
凤妤喜静,也不爱玩这些游戏,若不是为了陪如意和明珠,她都不会碰这些对她而言觉得非常无聊的游戏。
“都是明珠和他一起玩,我在旁陪着罢了,也不累,你呢?二哥还在生气呢?”凤妤知道因为方楚宁要一起出使的事,谢珏还生谢珣的气,只不过谢珏只会私下找谢珣麻烦,不会在金銮殿寻谢珣脾气的。
“不管他,二哥就是被惯坏了,从小到大,每个人都顺着他,养得一身骄纵脾气!”
凤妤,“……”
到底是谁是被惯坏的,你真的没点数吗?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凤妤哭笑不得,谢珣竟有脸说谢珏被惯坏了,真是滑稽,凤妤说,“今天靖北王家的两位郡主进宫了。”
“三郡主和四郡主?”
“嗯,送了我一箱宝石,来赔罪的,说那日在骑射场不该闹脾气,让我难堪了。”凤妤轻笑说,“两位郡主真懂事,送礼都投其所好,真真是聪明。”
“可惜啊,她们是小白兔,被你白骗了一箱宝石,分明是你挖坑等她们跳,几位郡主在国子监被孤立的事,你早就知道了吧,就是有意坐视不理,等事态闹大,故意给氏族一个教训。”
“我是为了谁?”
谢珣狡诈一笑,“皇后揣摩圣意,非常准确。”
凤妤见他这春风得意的样子,总觉得欠收拾,遗憾的是如今的谢珣是皇帝,可没几人能收拾他,凤妤意有所指地说,“林玉浓被气晕了,且那天被波及,四郡主故意抽了她一鞭,林大人没告状吗?”
这林大人说的是林玉浓的父亲,林和礼是不会管这些小儿女的纠纷的。
“巧了,舅父还真来告状,说你监管不严,纵容北蛮人行凶,要你日后对她们多加约束,毕竟是北宁的地盘,北蛮女太过嚣张,多欺负到自家人头上了。”谢珣学二舅父的语气,说得七八分像。
“你也觉得郡主们过于嚣张吗?”凤妤语气有几分危险。
谢珣与她相处多年,自是知道她的脾性的,“你还真是很喜欢两位郡主,这么护短,把她们当成好朋友了?”
“我不能与她们交朋友吗?”
“我求之不得呢,你多几个朋友,日子也能过得多姿多彩,两位郡主聪明伶俐又讨人喜欢,若能让你日日开怀,我还要恩赏她们。玉浓的伤势也不重,我问过表兄,说是皮肉伤,让我不要放在心上,表兄还说玉浓被长辈惯坏了,吃点教训也好。”
林和礼都这样说了,谢珣自是不好追究了。
舅父来告状,他就当是长辈发牢骚,听听就过去了。
凤妤说,“林和礼今年夏季也要成婚了,他的亲事定得比较晚,那林玉浓定了谁家吗?我也没听林夫人说过。”
“这倒是不曾听说。”谢珣对这件事都不上心,反而更好奇林和礼亲自定下的那位夫人究竟是什么模样。
凤妤见谢珣这没心没肺的模样,心里微恼,就像是她手握珍宝,全天下都在觊觎,偏偏只有这块珍宝不知他是珍宝,会被人觊觎。
“林玉浓已过十八,氏族姑娘在这个年龄,早早就定了亲事。从定亲,到成婚,至少也要一两年的时间,林家怎么迟迟不给她说亲?”凤妤语气平淡得好像是闲聊,谢珣也后知后觉,察觉到了一点微妙的气氛。
阿妤好像在生气!
很阴阳怪气!
“她为何不定亲,我怎么知道。”谢珣推得一干二净,“阿妤什么时候对林家的事感兴趣,你若想知道,宣舅母来问一问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