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朱犇不由得问道:“老李,这就走了?怎么不多问问?”
李长空闻言摇了摇头,道:“已经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了,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啦。”
“你已经知道啦?”朱犇颇有些瞠目结舌。
“嗯,方才那几个姑娘信誓旦旦地说胭脂是给人做了外室,这才有了赎身的银子。”
“站在他们的立场上来看,这很正常。”
“但其实,她们没有任何证据!甚至没有看见过包养胭脂的那个人!”
“更何况,按照她们的叙述,陈识和胭脂之间感情很深,并不像之前那位老人说的那样,只是段露水姻缘。”
“所以,我猜测他们口中包养胭脂的,其实就是陈识!”
“我们假设一下,一年前的陈识,并非什么失踪,而是被景王收拢,为其制作假币。”
“因为这件事关系重大,所以需要隐秘,故而陈识不得再露面。”
“但他依旧心系胭脂,所以想方设法地把自己在景王处赚到的银子传了出来,给了胭脂!”
“这才是胭脂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就集齐赎身银两的关键所在!”
此言一出,朱犇等人皆是瞠目结舌,呆立在原地,久久不曾移动。
许久之后,还是张邯皱着眉头开口道:“老李,你的假设太过大胆,我们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李长空摇了摇头,轻声吐出两个字来:“巧合!”
“陈识是乾都城最好的假画师,他在一年前离奇失踪,随后不久,胭脂就收到来历不明的大笔银两。”
“而一年之后的今天,假币频出,银票贬值。”
“这一连串的事情,未免太过巧合了些?而所有的巧合汇聚到一起,便是最大的证据。”
“当然,这只是我臆想出来的证据。真实的证据,还得我们去找,这一点,就有劳钟兄了!”
钟云风一听,知道自己表现的时候到了,于是沉吟片刻后,主动道:“如果李将军的猜测是真,那接下来就要简单许多了。”
“陈识既然要给胭脂银两,那就必然有个途径,或假手于人,或将银两藏匿于固定地点,或通过钱庄存取。”
“总之,只要我们一直跟着胭脂,找出这条途径,再顺藤摸瓜,找到陈识,一切便能真相大白!”
李长空闻言却是摇了摇头:“我们不知道陈识多久给胭脂一次银两,若是一月一次,或是半年一年,那我们压根等不及,陛下十日之内,就要答案!”
钟云风闻言,眉头微皱,再度沉吟片刻后,说道:“那就让胭脂主动向陈识要银子!”
“怎么让她主动向陈识要银子?”朱犇道。
“自然是让她把现有的银子花光。”张邯眼眸微亮,直接点明。
“倒也不必那么麻烦,有些时候,也许一两个蟊贼,便能解决问题。”钟云风眼眸中透出一丝狠辣。
李长空、张邯二人闻言,纷纷侧目,心中了然。
也是,常年在刑部做事之人,见惯了这世间的污秽之事,哪还有那么傻白甜。
“蟊贼可以,但...不许伤人,且案子查明之后,再由刑部抓住蟊贼,奉还银两。”李长空道。
钟云风闻言,有些诧异,沉默片刻后,向着李长空拱了拱手,道:“李将军仁义。”
“你在刑部断案多年,这里头的门道自然比我们要清楚,此事便由你来做,让老朱帮你。”李长空又道。
“好!”钟云风点了点头,知道自己展露本事的时候来了。
“三日之内,我要结果。”李长空道。
“可以!”钟云风沉吟片刻后,果断说道。
李长空这才点了点头,叫了辆马车,向着东宫的方向驶去。
……
东宫。
太子刘裕正焦急地来回踱步,不断地看向门外,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一旁的魏翔见状,主动凑上前去,说道:“殿下,您是君,李将军是臣,哪里有君等臣的道理?”
“应该等李将军来了,向您报备才是。”
刘裕一听,摆了摆手,道:“老李他们不一样。”
“殿下,这些君君臣臣的礼仪,终归还是要的,否则叫陛下看到了,怕是又要不开心了。”
刘裕闻言,眉头一皱,道:“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魏翔听出了刘裕话里的不悦之意,暗自诧异李长空在太子心中地位如此之高的同时,连忙躬身致歉,作惶恐之状,道:“殿下恕罪,奴才失言了。”
刘裕这才挥了挥手,示意其退下。
而这一切,都被甄健看在眼中。
如今他来东宫的日子也不算短了,再加上李长空的干系,不知不觉间,就成了东宫一众太监中,除魏翔外的地位最高者。
魏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