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乾元这话一出,众多香客顿时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他们不过是平头老百姓,就算信道,可也是大乾的子民呐!
你陈乾元这样明目张胆地议论朝纲,妄议太子,只怕是不想活了,可别把我等带上。
更有甚者,已经是起身欲走。
陈乾元见状,叹息一声,暗自感慨,即便这些年来,自己在教内已经积攒了足够的威望,可想要在香客面前妄议朝堂大事,还是难以取信于人。
但...对于这种情况,他山人自有妙计!
砰!
一声巨响传来,起身欲走的香客,和正在犹豫要不要走的香客,一时间纷纷驻足,看向陈乾元。
见众人目光看了过来,陈乾元立即面带悲戚之色,感慨道:“小道深知,吾不过一方外之人,如何能妄议朝政,非议太子?这是杀头的大罪啊!”
“小道也是迫不得已啊!”
此言一出,众香客纷纷侧目,均是有些不信。
你陈乾元是天一教乾字辈弟子,整个教中事务,都是你在打理,地位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你若是不愿,又有谁能逼迫于你?
新来的香客已是忍不住摇头,方才听经时,还觉得此道人讲的绘声绘色,鞭辟入里。
可如今看来,这道士怕是只修道,不修德,满嘴的谎话,为了哄骗他人,当真是不择手段。
就是一些熟悉陈乾元的老香客,也是目露诧异之色。
不大明白往日里德高望重的乾元法师,今日为何会说出如此孟浪的话来!
一旁的小道士们,更是早已面如土色。
他们知道乾元师叔今天好像不太对劲,可也没想到能这么不对劲!
讲经讲得有些偏就算了,连太子和朝政都敢妄议,还说什么迫不得已的废话。
见众人都是这等反应,陈乾元深吸一口气,抛出了大招!
“是,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小道在教内地位是还不错,只是,这迫不得已,可不是来自教内,而是来自...”陈乾元不说话了,伸手指了指天,脸上神情恭敬异常,如若朝圣。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哗然。
王员外目光灼灼,道:“陈道长,这话可要说清楚啊!您是受了谁的指引?”
“是啊,陈道长,在座的也没外人,我们保证,今日之言,出得你口,入得我耳,绝不外传!”
“是啊是啊,陈道长,你就说吧!”
这些话,大多都是一些老香客说的,他们均和王员外一样,目光灼灼,满脸激动之色,似乎是有了一些猜测。
新来的香客们却是面面相觑,有些人想走,有些人却忍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之心,本着不听白不听的念头,终归是留了下来。
“唉!既然如此,那小道也不瞒诸位了。”陈乾元环顾四周,对这一幕甚是满意。
故作感慨,讳莫如深地压低声音道:“此事,正是不久之前,小道于真武正殿清修时,受了大帝的指引!”
“大帝他老人家,穷极一生,只为荡尽群魔,才有如今的太平天下!”
“他老人家辛苦换来的太平天下,又如何愿意交给一个骄奢淫逸,不学无术之人?”
“故而对小道降下指引,希望小道能为当今天下略尽绵薄之力,拨乱反正,还天下人一个太平!”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老香客们面面相觑,眼眸之中,俱是震惊之色。
他们虽说早有猜测,但当事实,亦或者说是陈乾元口中的事实当真摆在眼前时,还是有不小冲击的。
而震惊过后,心中便已然信了七八分。
王员外更是激动地走上前去,直接抓住陈乾元的手臂,目光灼灼道:“陈道长当真受了真武大帝的指引?大帝他老人家可还说了什么?”
“大帝说,尔等既然信教,便也算是道家的一份子,这是为天下苍生谋福祉的大事,若是尔等也能尽上一份力,也算不小的功德,他日自有回报。”
王员外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
他日自有回报!这句话能表达的东西就多了!
人都是要死的,像他这样为富不仁的奸商,死后大概率是要下阴曹地府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要是有真武大帝相助,上天庭不是轻轻松松?
这种事情,虽然不一定有。
但王员外向来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于是当即一拍大腿,朗声道:“陈道长说的不错,太子殿下以前的名声,各位也都听说过。”
“据说是三天强抢一家民女,五天强占十亩良田。不学无术,那都是捡着好听的说。”
“也就是当今的安北将军担任了东宫少詹事之后,性子才有所收敛,逐渐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