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俊达这话一说出来,基本上就是把朱犇放在火上烤了。
要是他回答得稍有差错,只怕从今往后在乾都城内,是要名誉扫地了。
张邯看不下去了,老朱虽说张扬了些,跋扈了些,但怎么说,也是自家兄弟。
自己可以欺负,外人来,不好意思,不行!
当即就要挺身而出,只不过就在其想要站起身来之际,却被一只手牢牢按住。
正是李长空,随后,其代替张邯,站了起来,朗声道:
“这首诗,是我教朱犇作的,说你的诗狗屁不如,也是我的意思,有什么问题吗?”
陆俊达闻言,心中怒气更胜一分,还有人帮这人出头是吧?
那今天就让你们通通都颜面扫地!
“若这诗当真是公子所作,俊达自然不敢多言半句。”
“只是不知公子如何自证,这首诗是你所写。”
“简单,你老师不都说了吗,再写一首切合主题的便是。”
陆俊达一听,眉头微皱,此人竟如此云淡风轻,是当真有所依仗,还是在打肿脸充胖子?
“公子请便是!”
“那你是要听咏月诗,还是写秋诗?”李长空抬了抬眼,颇有些百无聊赖。
见其这副模样,陆俊达终于确定,此人定然是在打肿脸充胖子!
若是只写一首,自己也就信了。可这人偏偏装过了头,要写两首,既然如此,那我便如了你的愿,且看你如何下台。
“既然公子有如此雅兴,不如两首一起吟来?”陆俊达笑着道,笑得寒意森然。
李长空却如同置若罔闻般,点了点头,道:“你等且听好了!”
“我等洗耳恭听着呢。”陆俊达心思灵活得很,这写秋的诗篇,从古至今,被不知多少文人墨客,早已写烂。
到时候此人就算写得再好,自己说一句老生常谈,毫无新意,也不为过。
这样一来,其又如何压过自己的咏月诗?
陆俊达想得正美,李长空却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开口,朗声道:“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又是四句二十八字,短短一首诗,叫陆俊达当场愣住,涨红了一张脸,是半个字说不出来。
先前早已想好的“陈词滥调,老生常谈”更是如同烂在了肚中一般,挤也挤不出来。
这样的诗,这人怎么能写得出这样的诗?
自古以来,伤春悲秋已经被人写烂掉了。
但此人竟反其道而行之,直言秋日胜春朝。
这样的诗,不说别的,单单是立意,就能叫人拍案叫绝。
他方才那首诗,作的如何,他自己心里清楚,中规中矩罢了。
如何能压得过这样的开山之作?
陆俊达咽了口唾沫,有些讪讪然,只能道:“第二首呢?”
“期待公子大作!”
只能寄希望于第二首了,其实有句话朱犇说的很不错:灵感!
读书人作诗是要讲究灵感的,现场做出一首精妙绝伦的诗词来,往往许多读书人都做不到,即便是一些成名已久的大儒也做不到!
所以像这样盛大的诗会,大家一般都会提前十天半月,先想好诗词,再来赴会。
所以,陆俊达并不认为李长空第二首诗词也能像第一首一样另辟蹊径,推陈出新。
只要稍显中庸,自己就能挑出错来。
再加上师傅也在场,到时候,借着他老人家的面子。反败为胜,扳回局面,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李长空只一开口,他便后悔了,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了根本性错误。
只见那位显眼的白衣少年,站在高台之上,面对众多青年才俊,诗词大家的审视,却是丝毫不曾露怯,朗声吟诵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咕咚!
现场响起了无数吞咽口水的声音,众人看向高台上的白衣男子,甚至生出一种错觉:此人乃是月上仙神下了凡尘。
只怕只有当世谪仙,才能写得出来这样的词吧。
“我这首词,如何?”吟诵完后,李长空看向陆俊达,出言问道。
陆俊达闻言,浑身抖如筛糠,面如死灰,上下嘴唇不断开合,却愣是说不出半个字来。
“好!这首词,当为中秋之最!李公子这首词一问世,怕是今后中秋,我辈读书人,当再无词可作!”
这句话自然不是陆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