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斗殴持续了不到一刻钟便停止,旁边的野人守卫看热闹归看热闹,但秉承了不误工,不闹人命的基本原则,对挑头的几个人关了禁闭。剩余人被赶进车间。 李敏博是第一个动手的人,而且被辨认为新俘虏的首领,自然少不了野人的一通拷打。不过程度并不重,看上去被打得血肉模糊,但实际上都是皮外伤,算是意思一下做个震慑,起码在被押送着通场生产车间时,所有人都能意识到这一点。 待到被一脚踢进了禁闭间,李敏博直接蒙头就睡,对他而言,区区皮外伤算不得什么。作为猎兵,长久的对抗变异兽生涯里,他的身体强健度比常人高的多。 “王昆明……”李敏博把玩着这块在掌心中不断变换形状的副牌。这块牌子在搜身自然被发现了,这种非尖锐物,而且带有极大纪念意义的东西没有被收缴。仗着野人看不懂通用字,李敏博很顺利带了出来。因为他早在于地堡被俘虏时,就敏锐注意到那个浑身笼罩在暗色斗篷下的“羁绊者”对复兴军俘虏的态度非常有趣。 之所以用有趣来形容,“羁绊者”当时展现了一种既想这批精锐猎兵为她所用,又想用做筹码去交换的态度。否则“羁绊者”在离去前,也不会专门嘱咐押送人要尽可能尊重基本的军人荣誉。 在李敏博的塑形下,含有锡、铝成分的副牌渐渐变成了一把钥匙的样子。这是李敏博的独门手艺,他家里是锁匠,照着模子配把钥匙是他少年时的一大工作,而且猎兵本身是一类特战部队,侦探战前废墟时免不了要闯入锁门,临时用铁丝之类的物事安静开锁就成了必要。 将副牌做成的钥匙插进钥匙孔中,这种铁门锁孔结构很简单,过不了太久他就听到了“咔哒”声。然而如此简单的锁之外,还有一个杠杆,这不是锁,但不可能由里面的人解开。毕竟野人也不是傻子。 然而李敏博没有气馁,他吹了一声猎兵的特殊口哨,是音频更高的夜虫子叫声。不多时,杠杆就被解开。 来人正是副牌的主人。二者眼神会了个意,王昆明低声警告了守卫换岗回来的时间,就匆匆离去。 显然,李敏博赌对了。 李敏博在赌场见过他,王昆明是云港的猎兵,两人共同出过任务,也算投契,没想到这一次见面却是双双成了俘虏。 猎兵比其他人聪明得多,王昆明意识到自己副牌被拿走,而且李敏博被押送走时冲他做了个猎兵口哨的嘴型。这行为便不言自喻了。 借着行动相当自由的王昆明的便利,李敏博猫进了工坊阴影里,一天功夫足够李敏博查探工坊的基本情形。他所在的禁闭室就在生产车间大走廊的尽头处,看得出是以小仓库隔间改造而成,他顺着隔板钻进了大仓库中。在这里,他看到了诸多低配版水冷护甲正在造册清点,眼神尤其好的他看到另一批手工防毒面具吊有第二根呼吸管。 “这是什么东西?”李敏博检查起这批面具,他发现除了装了活性炭滤芯的第一吸附盒外,还有第二吸附盒。他无从分辨盒子里的粉末是什么物质,黑暗里他也没法分辨是什么颜色,应该是黑色或是红色。 就在这时,仓库门忽然被打开,李敏博急忙藏进油布堆里,透过缝隙,他看到两队萨满,彼此操着他无法理解的语言在……争执? “坏了,是寻血猎犬。”见有名萨满牵着一头浑身无毛,鼻头与嘴不成比例的大型犬类,李敏博心里说坏了。这种狗嗅觉极其灵敏,怕不是分分钟就要示警。 如他所料,猎犬嚎叫起来,被打断争执的萨满意识到仓库或许有他人,示意随从武士开始搜检。 李敏博决定赶紧钻回去,他动作不免幅度大了些,撞翻了面具的第二吸附盒,粉末当即洒了他半身。他顾不得太多停下动作,他意识到猎犬就隔着一层油布在不停嗅探。 他大脑一片空白,面前薄薄的一层油布被猎犬反复撕咬,然而终归没有被揭开,猎犬反而去了另一边,在一通撕咬声和喝骂声里,李敏博得以脱身。 出了一身冷汗,李敏博逃回了禁闭室,他如约见到了要来关闭杠杆的王昆明。 “第二吸附盒里是什么东西?别说你不知道!防毒面具一直是你的人在做!”李敏博压抑声音道,直觉告诉他,他逃过一劫,肯定与那些粉末有联系。 王昆明闭眼不言,他无惧了李敏博威胁要同归于尽告发他协助越狱的话,而是表示他根本不会因为这种行为受到严厉惩处。最终在李敏博开出手下这一百人可以听他做事的条件后,王昆明才缓缓开口道: “这是‘血砂’。” “能中和你们的毒气。” 钢铁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