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个……” 看守卫犯难,沈如松知道是什么意思,把怀里一包牡丹烟都递了过去,指着肩头绷带道:“娘的,老子前天被扎了一刀,窝火的很。” “这样啊,收着点儿,别打死了,还要拖到外面烧掉,麻烦啊。” 守卫替沈如松开了门,在步枪威逼下,里头的暴民依然是副无动于衷的麻木神色,沈如松发现他认不住刚才那个没鸟他的那小子,于是随机拎了个看着干净点没那么臭的俘虏出去。 谁成想,拽出去时这个披头散发的暴民居然照着沈如松手掌狠狠咬了口,不仅咬疼了,还给咬出血了,沈如松大怒,反手一个巴掌给抽飞了。抬起腿要一脚下去,他一记踹可不是闹着玩的,当时就给这人踢墙边去了,撞住了还弹回来了。 守卫挑挑眉毛,指着光线底下看起来露出额头的一个人,说道:“哎,这个看起来还可以,问这个算了,老哥你也是闲的,有啥好问的。” “不是说有头领吗?那人呢?”沈如松问道。 “噢那个?我想想,昨天就审讯过了,在另外一边单独牢房里,许少尉在加审,据说嘴有点硬,少尉给他松松牙把老窝吐出来。” “行吧。”沈如松说道,拽着守卫点中的那人头发,直接拖到了对面的空牢房里,至于那个被他一脚踢飞出去的那个,守卫喝令着叫他爬回去,他才不想脏了手。 沈如松搬了条椅子坐着,俘虏蜷缩回墙角,抱着膝头不吱一声。 “有名字没有?” 许是害怕面前这个人高马大的军官也来一脚,这个俘虏怯生生回答道:“兰花。” “兰花?人挺臭的起了个这名字。”沈如松失笑道,起身拿回那听开了的罐头肉,一坐回去就看到兰花猛地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 “想吃?” 兰花点头。 “回答问题,然后你可以吃。” 兰花点头。 这听肉罐头还是沈如松自己的口粮,虽然说部队供给了他的一切,但肉罐头、巧克力、自热口粮等食品只会在行军时发放,作为应急口粮食用,平时想要得去军人服务社买,或者趁着搬货物的时候顺几个过来。现在他手上这听红油蹄髈罐头,是伏击战后,排长临时奖励的,大家才不喜欢吃肥肉罐头,冷油腻的要命,蹄髈稍微加热下香得很,所以会拿来奖励。 沈如松没着急问,而是端详着兰花的样子,他叫她站起来,一些隐私位置兰花挡也不挡,沈如松在她脸上看不到一点的难为情。 在沈如松的看待里,这个大概一米六左右的地表女性有中度辐射病。头发虽长,但存在斑秃,牙龈有轻微出血现象,皮肤黯淡无光泽而且手臂、胸口、脖子等经常受阳光照射的地方也脱皮了。嘴角有类似淤青的黑紫污渍,应该是经常呕吐留下的痕迹,让张开嘴,一股恶臭,很明显,口腔溃疡。眼窝深凹陷,眼袋很重,有辐射病的人睡眠很差,长期休息也不足以恢复精力。再不医治,下一步晚期了就是皮肤溶解内脏衰竭。 沈如松不是军医,没兴趣进一步察看隐私部位了,他拿刀尖插起一个蹄髈,扔给兰花,后者抱着起来飞快啃食,直到骨头光溜溜的再也没肉了。 “你有没有家,在哪里?” 兰花茫然地摇头,沈如松觉得可能是问错了名词,一连用了,村庄、聚落、住所、基地、地下城、防护所都是摇头,直到用了山洞,兰花才低声说道: “蜘……蜘蛛山……” 这是什么地方?沈如松印象里没这个地方,追问下去才反应过来,是同安岭外围的一个没标记的山岭。 “有多少人?” “啊?啊?”兰花开始掰手指,她开始数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她想一会儿,伸出一个巴掌,另一只手伸出三个手指,“嗯嗯嗯”地叫起来。 “三百?三千?三百三?五百?”沈如松问了很久,也没问出个意思,他开始怀疑兰花是不是不理解通用知识体系,十百千不知道么?按道理一百年而已,能衰落到基本计数单位都不懂得的地步? 看沈如松不理解,兰花挠着脸颊,用手里的骨头比喻道:“三个巴掌。” “十五。” “嗯嗯。” “没啦?” “嗯嗯。” 沈如松刚要以为真的只有十五个人,兰花比出了新手势,她努力掰开了蹄髈,用三个碎片放地上,接着把一整个蹄髈骨头放下去。 “一百一十五?” “嗯嗯。” 沈如松心说这也不难表示啊,但他不欲追问,因为他光听兰花的口音就很吃力了,没有卷翘舌音,说话跟嘴里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