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便是皇后千秋之日。 商时序早朝罢,便留在户部衙门处理公事,而林京墨则早起为进宫梳妆。 林京墨记忆全失,这是她第一次去皇宫见自己的长姐,李妈妈替她挑好衣裙换好,又开始为她梳理发髻。 林京墨随手拿起一支红宝石耳饰对着镜子戴上说道:“长姐生辰,贺寿之人定不会少吧?” 李妈妈一边为林京墨盘发,一边笑着答道:“大姑娘是当今皇后,咱们老爷又是朝中清流,加之她性格温婉,深得陛下宠爱,巴结之人自不会少。” 说罢,看看镜中的林京墨又千叮咛万嘱咐起来:“二姑娘进了宫,切不可直视龙颜。” 说罢李妈妈左右环视,确定四下无人,又用手捂嘴,小声说道:“听闻圣上极小气,见了他不可言语无状,须称天子为陛下,称皇后为殿下,行跪拜大礼。天子有个刁蛮的妹子人称福裕公主,听闻最是苛刻,喜欢挑拣他人的毛病,见了她也要行万福礼。” 林京墨撇撇嘴,捧着脸看着李妈妈小心翼翼,既胆小又要说人坏话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李妈妈什么都怕,不若与我同去宫中,也好有个照应。” 李妈妈却道:“小人什么身份,如何就进得了皇宫?小人陪二姑娘同往,不过得等在宫门外,二姑娘须得自己万事留心才是。” 随即她又放下手,将一朵花钿点在林京墨的眉心,看看镜子又看看林京墨,调整了一下花钿的位置说道:“今日宫中人多眼杂,如今姑娘早已成婚还是得避男女之嫌。咱们林家是大户人家,礼数需得周全,就算是见了宫人们也要称呼其为内人,内官,听闻宫中尽是些捧高踩低的主儿,切不可行差踏错,失了咱们林家体面。” 说罢,李妈妈捧起妆台上的锦盒打开让她挑选主钗。 林京墨看着盒中的饰品,随手拿起盒中的一支镶嵌彩宝的彩凤步摇,李妈妈见状摇摇头:“今日二姑娘是客,咱们皇后殿下才是主,怎么敢戴凤?” 李妈妈随即从盒中取出一支雕花金簪给她带上。 林京墨则随意晃晃拿在手中的金凤步摇:“小气的皇帝,刁蛮的公主,还有势利的宫人?!合着这皇宫里除了长姐没一个好人?” 接着她转头望向李妈妈,忽闪着好奇的眼睛说道:“话说李妈妈你从未进过宫,却晓得如此多的宫闻,到底是听哪个长舌头说的墙角话啊?” 李妈妈直起身来,将一对精致的灵芝样的掩鬓别在林京墨刚刚梳好的发髻两边,透过铜镜,一边仔细调整角度,一边回道:“不就是二姑娘你喽!” “我?!”林京墨惊呼:“这些话都是我说给你的?” 李妈妈点点头。 林京墨心下一惊:“他们在我眼里全是坏人,满是缺点?这像话吗?莫不是……他们都与我关系不融洽吧?!” 李妈妈接着点头。 林京墨看着镜中的自己,摸摸才结疤的伤痕,不禁感叹:“处处树敌,怪道有人要置我于死地!” 李妈妈却道:“二姑娘不必担心,如今有姑爷在,出了什么事,他自会护着你的。” 林京墨点点头又摇摇头:“夫君他只是户部侍郎,在宫中行走本就诸多顾忌才能有今日地位,我得罪的人却都是些上位权贵,怎可因我之故让他惹祸上身呢?” 说罢她一边抚平鬓边的一缕碎发,一边为自己点上淡红色的口脂:“物随物蔽,尘随尘交。不论遇到怎样的困难,都得有个自救的法子,而不是总想着让他人护我。若是我自己惹出祸事,那我须得自己解决才是。” …… 侍郎府的车马送林京墨去到皇宫,她掀起车上的布帘往外望去,果然在宫门口早早便停了不少的马匹车辆。 接引的宫人前来将林京墨扶下马车,她抬头看到巨大的宫门,两边的侍卫整齐站位,转头看向一旁的宫人点头点。 车下的李妈妈对宫人说道:“有劳内人。” 宫人带林京墨走进宫门,穿过漫漫长街,两边是高耸的宫墙,跨过几道门就看到一座飞檐重顶的宫殿,中间牌匾上书有凤仪宫三个大字。 宫人低着头回道:“此处便是皇后殿下的寝宫,请商夫人稍待片刻,小人去请守门的内人前去通传。” 林京墨点点头。 只见接引宫人对门口的内监说了什么,然后等在门口,不一会儿便出来一个长相清秀的宫人,她出门看到林京墨,于是欠身行礼道:“给侍郎夫人请安。” 林京墨看着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映像,点点头道:“内人不必多礼。” 那宫人却笑道:“听闻二姑娘伤了脑袋,可是不记得晴雪了?皇后殿下满心担忧你的伤势,如今看来……”说着左右打量着林京墨:“想是已经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