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磊很高兴,拿着羊肉就进了厨房。
黄欣然急忙跟上,主动帮忙烧柴火。结果却发现,家里不是用的柴火煮饭,而是用的蜂窝煤。
见黄欣然盯着炉火瞧,陆天磊乐呵呵地笑:“这蜂窝煤是咱们村百分百占股的厂子出产的,特别耐烧还省煤。要是只做一天三顿饭,一天只需要用两个煤球就足够。”
陆天磊就一个人在家,平常做饭都是晚上才做。一次就做一整天的饭菜。早上和中午就直接吃温在锅里的饭菜。吃完了又继续忙碌。也难怪省煤球。
“那去年煤球厂分红有多少?”
“你猜?”
陆天磊神秘兮兮地笑,不等黄欣然接话,又说了个数字:“不说其它,就单说这煤球一项的收入,就已经能完全抵消咱们村需要上交的公粮和其它消耗。要不你以为年前我给你们汇的款子,是哪里来的收入?”
不只是煤球厂赚钱,他们村子里的其它生意也非常好。至少都不亏本。
所以到年底的时候分红就多。
村子里的分红都是按照人头来分的,对此,村子里的人也非常有意见,有人闹着说应该只算在老家的人头,去了外地不在老家务农的一律不算。
这话一出,还不等陆天磊反对,自然就有其它社员站出来闹腾。
比起按照村子里的人头来分,就直接按照厂子里的人数来分效益更高。没煤球厂一共就十几个人,要是就他们这些人分,受益不是更高?
他的话刚落下,自然又被人一顿“炮轰”。
人人都希望按照对自己有利的方式分钱,人人都盼着自家能多分一份。
可惜的是,那煤球厂原本就是村里的产业,任凭他们如何算计和闹腾,该怎么分自然还是怎么分。
所以村子里的分红,黄欣然等人也都拿到了。
“还是爸您的主意好,让咱们村子的社员个个都受益了。话说回来,我之前听叔娘说,您在公社那边还牵线了不少生意。如今的效益如何了,可拿到了分红?”
“都还行吧。主要是人多了,心不齐。有些事就很难搞”
就好比公社统一搞水库养鱼。这原本是件大好事,水库里的鱼第一年没有用网捞,第二年开始打捞,就捞起来几万斤鱼,利润自然不小。可就赚的那点利润,还不够给赔偿的钱。
原因说来也简单,水库嘛,每年到了夏天就总有那么些人不信邪,要下水去游泳。
结果
出了事,要摆平家属,自然就少不得花钱。
那钱由谁来出?
个人肯定谁也出不起,最终就落到了那一水库的鱼上。
问题是这样的事,往往一个夏天过去还不止一起两起。
所以才说,卖鱼赚的钱还不够赔偿的。
当然,也是他牵头的生意中,难得亏本的项目之一。
黄欣然也明白这种事很难完全杜绝,只能尽量制止。
“那水库老是出事,周围的居民怨气甚重。如今都闹着说要扒开水库放水。好在那几个水库都是早年兴修的水利工程,否则,不定得怎么样呢。只是这么一来,大家都水库养鱼的积极性都十分低迷,也不知道今年还能不能从水库里捞出鱼来,又能捞到多少鱼。”
养鱼的不稳定性因素太多了,除去人为因素外,自然灾害因素也不少。
比如说,干旱,夏天水库极度缺氧,甚至是洪涝,都可以让众人辛辛苦苦劳碌几年的成果一夕之间回到解放前。
黄欣然也明白这些。
想了想,她才开口:“爸,要不回头我给你些几条标语,你拿去水库那边插上。说不定会有效果。”
“不可能!标语我写得可多了,没用!完全都没用,那些人完全不信邪!”陆天磊摆摆手,一脸无奈。
“是嘛,回头试试我写的,反正就是顺带转一圈的事,万一有效呢?万一呢!”
“也行吧!那你写好了,我明儿就拿去立起来。”
黄欣然脑子里有不少标语,诸如什么:“水中有危险,下水请三思。”“生命仅一次,水火无情宜。”“珍爱生命,远离水库。”等等。
不过,这些标语的威慑力似乎稍显不足。
黄欣然也不着急,等饭菜做好,她吃过饭后才开始动笔写标语。
“玩水失足千古恨,回头是岸等来生。”
“水鬼猖狂之地,怨气甚重,切勿下水。”
“此处已淹死二人,严禁下水游泳。”
等她把这些标语拿给陆天磊的时候,对方的脸色也是一眼难尽。
“你写这种,万一上面来查封建迷信的糟粕”
“我说的水鬼,就是水猴子。不少水库里都看见过它的踪影。那玩意儿在岸上行动非常迟缓,可一旦到了水里,却臂力惊人。一旦发现人出现在水里,它就会把人当做捕猎目标。人根本逃脱不了。所以,我有哪个字是说的假话?”
黄欣然一脸无辜。
陆天磊乐呵呵地笑,倒是认可了她的话。
“行吧,我明天就拿标语去粘贴。正好,这天气逐渐一天天的转暖,又到了水库周边的人爱下水游泳的季节。希望这些标语能起到警示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