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内众人纷纷笑了起来:“绕开?绕到山野老林里吗。庄公子,别看《周律》严明,昭都人人自危,可是远离昭都之处,这些活都活不下的人,哪还管什么律法?”
顾野九也向解释:“有的地方一整个村都是做这事的人,喊人的话或许只会被洗劫得更彻底一点。”
“离开后再报官呢?”庄有梨仍不肯放弃。
“官府远在十万八千里外,赶过极为费事。算真的把官府的人叫来,这些匪徒外表看与普通百姓别无两样,处理起来也很是困难。”顾野九摇头说。
庄有梨不禁苦恼起来:“……此事真无解了吗?”
听到这里,江玉珣忽然放下手中的筷子:“阿九,说的地方在哪里,可以带我看看吗?”
“江大人那里做什么?”顾野九愣了一下说,“……可以是可以,但当初打家劫舍的都是附近百姓,平日里和普通人家没有两样。我,我经忘记了那几个人的模样,现在了怕也难分辨出来谁是当年洗劫流民的人。”
顾野九的经历实在太过“寻常”。
时过那么久,经安慰自己放下过的事情。
但到底还是个年,一想到自己竟然忘记了仇家模样,便不自觉地懊恼起来。
说着,便用力握起了拳。
江玉珣轻轻摇头:“看看总是好的。”
流民的苦难,未被后世载入历史。
那些匪徒平日里与百姓没有两样,要不是顾野九说,江玉珣也不官两边竟然有这事。
南巡一趟,不仔细了解这些情况,岂不是白来了吗?
-
顾野九当初遭劫的地方,是一座名叫“鱼崖”的小镇,恰好距此地不远。
江玉珣将这件事告诉皇帝,申请当地仔细探查。
匪盗是历史遗留问题,各郡县都有。
按理来说的确与宣有力没太大的关系。
但是听了的话后,彼时同在御前的桃延郡太守,还是立刻指责江玉珣含血喷人,称绝无此事。
谁凡事都喜欢亲力亲为的应川,竟也对此出了兴趣,终随江玉珣一前往该地。
一行人午后出发,傍晚便抵达鱼崖镇。
……
鱼崖镇附近的“匪徒”颇有经验,一眼能看出什么是可劫之人。
快到那里时,众人便按照顾野九的指导更换了马车、衣着。
尽管这些所谓的匪徒只是普通百姓。
但是身为皇帝,应川仍犯不着冒这个险。
跟随两人一起来的玄印监,一部分隐匿在四周,另一部分假扮成普通流民与商人走在最前方。
而江玉珣与应川两人,则乘马车在几名“家吏”的陪同下,于队伍的最后向前观望。
……现在的情况稍微有些尴尬。
北地逃难的百姓,自然不会乘太好的车。
因此江玉珣只能和应川对,挤在一辆狭小的马车内。
傍晚的官上没有其行人。
车外的玄印监也放轻了脚步。
一时,江玉珣的耳边只剩下自己浅浅呼吸声。
几次想要开□□跃一下气氛,最终又因不说什么而作罢。
算了,摆烂吧。
晚风与夕阳一窗缝里溜了进来。
吹起江玉珣一缕发与淡淡的皂荚香,应川的前撩过。
江玉珣默默抬手,把不听话的发攥回了手中。
一开始的时候还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走着走着,马车忽然重重地颠簸了起来。
“翁广,外是什么情况?马车怎么如此颠簸。”江玉珣压低了声音,向马车外的人问。
“回公子,这路上坑坑洼洼全是被车辙碾过后又干掉的泥巴。马车尽量找平整的地方走了。”
江玉珣忍不住撩开小缝,向外看了一眼——路上果然和翁广说的一样,到处都是高低不平的土坑。
下一秒,江玉珣便放下车帘,轻声对应川说:“陛下,这附近恐怕有人故意毁坏官。”
看过一眼后,江玉珣瞬明白了们的作案手法。
——像顾野九家那样的商户,都是骑马、乘车逃难的。
们是这群匪徒的主要目标。
马若是奔跑起来,不但难以拦住,甚至可能直接踢死匪徒。
思量过后,们便故意把村落附近的官毁得泥泞不堪、坑洼不平。
“臣以为,若要清查,便可被人蓄意破坏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