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传入车内。 坐在里面的人却闭目养神,他把玩着手中玉件,眼皮都没有多抬一下。 “司卜大人,江玉珣并没有拦着不让人出田庄,今早已经有几十人陆续离开,”随从不屑地笑了一声,有些期待地缓声道,“往后河堤安然无恙,走的人只会越来越多。朝堂的面子……看来是要彻底丢光了。” 另一名随从也跟着笑了起来:“哈哈哈皇帝可没少杀侍中,依我看江玉珣这条命,十有八.九是要折在这里了!” “是啊——” 听着听着,商忧心头突然生出一阵烦闷。 他突然冷声打断:“时间不早,回聆天台。” “呃……是,是大人。”两人对视一眼,立刻退了出去。 马车在村道外转了个弯,向大路而去。 商忧把玩玉件的动作,也一点点变慢。 可就在这时,马车不知碾到什么竟重重一颠。 原本好好握在手里的玉件,随之“咚”一下砸在了地上。 商忧顿了顿,下意识去捡。 法衣之上佩环相碰,生出一阵刺耳脆响。 他刚弯下腰,便听耳边传来“啪嗒”一声轻响…… 商忧猛地起身,朝一旁看去。 ——长长的水痕自天而落,坠在锦缎织成的车帘上,分外刺眼。 月鞘山底,下雨了。 …… 田庄边,最后几个决定离庄回家的百姓仰头望向天边。 “你们看,月鞘山那边是不是下雨了……” “刚那一道好像是闪电?” 众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江玉珣的话,并停下了脚步。 一名瘦骨嶙峋的男子,仰头看了眼远天,颇为不屑地说道: “下雨怎么了?且不说这阵雨下在了月鞘山上,离我们这儿还有十万八千里呢!究竟能不能下到这里来,都是一个未知数。单单说过去那半个月,怡河边也没少下雨吧?” 田庄上空的确连半丝云都没有。 “说的也是……” 男人愤愤道:“行李都收拾好了,今晚不走也没地儿睡觉。我说你们到底走不走啊!” “可万一是真的呢?” “对啊,都这么晚了,再等一天也无所谓。” 几人又一次吵了起来。 “走吧走吧!”见众人犹豫,那人不耐烦地催促道,“没有万一!下了半个月都没溃堤,今晚自然也不会。” “可是……” “没什么可是,”他背好包袱咬着牙说,“千万别被江玉珣那骗子吓唬住,该做什么做什么就是。巫觋都说了,大家安心住着不必迁移!” 说话间,忽有一道惊雷响起。 几人瞬间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再次仰头,看向月鞘山。 电火下,绵延千里的月鞘山脉,有如一条盘踞在平原上的巨龙,鳞片闪烁。 岭边银河倒倾,刹那间大雨倾盆。 原本就犹豫的众人,默默向后退了一步。 “要不然我们还是回去吧,至少今晚别走了。” “对啊,下雨还是回去吧……” “呸!”领头的男子握紧拳头,“我等你们半天,走到门口你们又要回去?怕什么!我说你们不会真信了江玉珣那骗子的鬼话吧?你们究竟信他,还是信巫觋?” 那几人沉默不语。 “蠢才!既然愿意被人耍着玩,就继续待着吧!” 领头的男人径直离开,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小路的尽头。 余下几人则对视一眼,咬着牙退回了庄内。 亥时。 惊雷激醒了寂静的长夜。 乌压压一片黑云自月鞘岭涌来,片刻就将月色吞噬。 在狂风在耳边怒吼,月光彻底消失那一刹那,两岸百姓借着最后的冷色看到——怡河已不再平静! 此时,太仆罗启荣正趁着夜色,乘马车沿着怡河往向东而去。 认定江玉珣死到临头,应长川也将顺应民意大祭玄天的他,想要第一时间前往聆天台拜会大司卜。 “轰——” 雷声将罗启荣从睡梦中惊醒,耳边的噼啪水声也在这一瞬清晰起来。 罗启荣差点以为马车的车顶,已被如碎石般坠.落的雨滴击穿。 下属的声音从车外传了过来:“大人,